大約凌晨四、五點,阿德很早就醒了,在床鋪上翻騰了一番,終究難以入眠,於是起來盥洗後穿著睡衣跑到店面內找燈先生聊天。
今天對他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因為再過十多個小時後,他就二十一歲了,很多人喜歡在生日當天廣邀親朋好友慶祝,或上網發個生日文報告讓熟識或陌生的網友回應祝福,不可思議的日子。
大約凌晨四、五點,阿德很早就醒了,在床鋪上翻騰了一番,終究難以入眠,於是起來盥洗後穿著睡衣跑到店面內找燈先生聊天。
今天對他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因為再過十多個小時後,他就二十一歲了,很多人喜歡在生日當天廣邀親朋好友慶祝,或上網發個生日文報告讓熟識或陌生的網友回應祝福,不可思議的日子。
總之,阿德深刻地體會到,一者,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二者,不只人和人有溝通障礙,人和非人之間更是沒有共識,還有最重要的,侜張這狐狸絕對不可相信!
狐仙對如何玩弄阿德這門技藝彷彿天生就皆傳了所有攻略技巧,無時無刻,只要逮到機會就會出手,而且通常都能得逞,但人類是會進化的動物,雖然智慧稍嫌不足,卻擅長用直覺彌補。
對於侜張,他不想裝熟,只是目前為止也主動或非自願地知道了不少事,比如說很久以前侜張建立狐閣,收容許多混血的人狐或狐人,自成一族,平常相處可以感覺出他對狐狸精或人類都有種不以為然的感覺,恐怕就是因為侜張兩者皆是也皆不是的緣故。
但阿德總覺得不只是如此,侜張對自己人(狐or妖)異常友善熱心的態度,同樣也反映出他對其他沒關係的存在特別冷淡的模樣,像阿德就看過,他可以跟海裡的鬼臉和其他種族妖怪哈拉,和日本狐狸開宴會,甚至和異世界的哥布林搞哥倆好的關係,卻罕見他提起同樣中國傳說中的狐狸國度──青丘的事情。
「比如說一些惡『緣』,你身上的『業』,方道存的死人肉,都有非常微小的一點影響殘留在我身上,加上我的毛髮也會長長,沒修剪就不方便,但又不能隨便動手,因為那還是我的一部分。鯉魚得之,頓躍龍門;凡人取之,也可成散仙小魔。
加上本來就有不好的東西附在上頭,萬一外流可就麻煩了。對一般人來說,那比鴆羽之毒更可怕。題外話是,鴆也是暗雪的客人唷,你看誰敢幫渾身是毒的妖鳥剪頭髮呀?」
柳汀走出場時,確實曾經引發一陣譁然,因為經過修飾上妝,強迫拿掉偽裝遮蔽的他,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貌,但他卻低頭駝背,身上毫無公眾人物的自覺。
這點早在拉斐爾預料中,人的本性沒那麼容易改變,謝蘊口氣很大,但她也不能控制自己以外的別人。
金色的眼影,接上孔雀羽的長睫毛,銀藍色的唇彩,眉心點著火紋,穿著薄紗與珠寶瓔珞縫製成的貼身舞衣,除了私密部位以外全身若隱若現,一張五、六公尺長並以金銀線密密刺繡的彩色輕紗被謝蘊捏在手心裡,不時隨她舉動飄逸如霧。
光是站著就忍不住讓攝影師額外用單眼相機捕捉她的倩影,早在開鏡前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經追逐著謝蘊,她的確是沒有話說的最佳女主角。
演技其實是一種非常複雜的能力,周遭的所有變化,如導演的希望,對手演員的表現,臺詞和動作的交流節奏,攝影師的鏡頭選擇,都會微妙地影響最後觀眾對演技的評價,就是因為深深明白這一點,謝蘊從來都不敢認為靠自己就能成就她所飾演的角色,但拉斐爾卻是不著痕跡地拒絕整個團隊。
因此試著引動拉斐爾的表現卻沒有反應後,謝蘊只好退而求其次,將男主角當成道具,但如此一來,她卻很難忘我了,不是她對拉斐爾這個演員有什麼意見,而是舞臺上並沒有她的「約翰」存在。
就這樣,柳汀回到臺灣的住處了,因為人真正能占有的空間原本就很狹小,因此無須太過介意他到底住在哪裡,總之他和你我一樣,棲息在某處能夠遮風避雨但不夠舒適,或者無法遮風避雨的地方,占走了地球上某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