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為何不用擅長的柔道跟被怪異附身的小趙打,他一定沒有打架經驗,人一緊張憋氣馬上就會疲勞,女生體力更是有限,我就是練柔道時經常用光體力只能當死魚一條,才會清楚危險時保留體力逃跑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那麼要一擊必殺嗎?先別說能否順利施技成功,萬一被對手抱住拖倒行動困難,馬上就會陷入上述危機。

 

此外,讓小趙的後腦勺多親吻幾次堅硬地板,就算趕跑上他身的髒東西,乩童變成植物人也沒比較好,我才改拿武器毆打他。順帶一提,這也是上回主將學長對我特訓時千叮萬囑的實戰重點:沒事盡量別空手。

 

我曾問過主將學長和刑玉陽,戰鬥時有機會拿到武器是否要用,或者直接使用自己熟悉的技巧更有把握?這兩個柔道和合氣道高手異口同聲說:「有武器當然先上武器!」

 

即使學長們都擅長徒手格鬥,但手上有東西可以發揮距離緩衝與良好的嚇阻效果,沒人會笨到主動扔掉優勢,雖然奪武器又是另一個領域了。

 

只能說王爺廟的小手轎挺不錯的,手感輕盈,重心剛好,實乃揍人利器首選。

 

我守了小趙幾秒,確定他不會馬上跳起來,只是趴著喘氣,趕緊去攙扶葉伯。

 

「囡仔,妳這是什麼咒語?看起來挺有效的。」

 

葉伯這一問,我冷汗立刻狂竄。

 

「隨便亂講的英語啦!是溫千歲的神器靈驗,呵呵。」

 

「係喔?我在澎湖時也遇過阿豆仔有幾招還可以,當然比不上我們的媽祖娘娘。」葉伯很自傲的說。

 

我按照葉伯的吩咐,扶著他來到供桌前,白髮廟公用我聽不懂的方言祈禱幾句,接著在香爐裡抓了一把灰,我陪他沿著牆將所有角落灑了一次灰,某種透明之物像蛇一樣沿著牆角溜了出去。

 

現在我又看不見附身小趙的怪異具體形態了,果然我的陰陽眼能力高低和許若薇息息相關。

 

老人家雖然腳步輕靈,筋骨卻是禁不起撞擊,我也順便上了一課,不要隨便靠近被附身目標旁邊的人,以免顧此失彼,想救人反而被偷襲。

 

從頭到尾,小高一直跪在地上不曾站起,葉伯祈禱時他也只敢用膝蓋往旁邊挪開。

 

「師父,阮錯了,不要趕阮走。」小高涕泗四濺,不停朝葉伯磕頭。

 

原來那個專業人士就是葉伯!

 

「伊中了歹物仔,你也陪伊演,成何體統!」葉伯怒斥。

 

今晚開放乩身實測相當初階畢業考,小高太擔心被小趙比下去,加上請神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難得感應入身也是十分裡能起五六分乩難得了,尤其今夜更是半分也沒有,於是他急了。

 

騎虎難下加上被夥伴表現煽動時多少有點不由自主的衝動,小高拚命想弄假成真,差點連自己都說服了,甚至沒能判斷近身的靈體好壞。

 

小高淚眼汪汪看著我,希望我能打圓場幫他說話。

 

我聳肩愛莫能助,畢竟我對乩童專業不足,再說神職人員還是要適任者擔當比較好吧?於是拖來板凳請白髮廟公坐下。「葉伯,我去幫你們叫救護車。」

 

「免,聯絡蘇醫生來就好。」他制止我。

 

果然村裡住著一海票蘇家退休專業人士。「可是我不知道電話……」

 

小高乖覺地跳起來,「我來聯絡!蘇家阿姊仔辛苦了!坐著休息就好!」

 

雖然他叫我叫得很親熱,我可是不以為然,沒打算支持小高年紀小小就追隨鬼神生活的興趣。

 

「我想親自和蘇家人說話。你把名字和聯絡簿位置告訴我,不能讓葉伯和小趙獨自待在大殿。」我真的得馬上脫身去看許洛薇,她太安靜了,玫瑰公主不可能毫不好奇我在廟裡待那麼久。

 

 

還以為我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精神聯繫,這讓她在出事時能找到我,緊急時許洛薇就算衝破一兩個結界也不意外,她不就為了救我從地縛靈的死亡陷阱裡爬出來了嗎?

 

「罷了,你們兩個一起去,我來顧趙仔,等這款來顧我不如死死卡緊。」葉伯掃了一眼小高後不屑的說。

 

其實撇開體力不說,我和小高小趙加起來對付靈異的專業能力恐怕還不如葉伯一根手指頭,我只好訕訕跟著小高前往辦公室。

 

看在小高在危急時至少企圖讓我先逃的分上,我決定勸他一勸:「別再叫我蘇家阿姊,我早就被趕出家族了,還有乩童這一行真的不是人人可當,你總不會一輩子住在廟裡,萬一不知在哪被鬼附身怎麼辦?」

 

小高翻著電話簿,回頭不好意思對我笑笑。

 

「阿姊,我知道妳為我好,我還是很想走這條路,我不會騙人騙錢,如果神明有需要,我可以一直住在廟裡,不交女朋友不結婚。師父真的很厲害,我現在只想跟在他旁邊多看多學。」這個高中生話裡有股與年齡不符的堅決。

 

如果只是小孩子一時衝動還好,倘若小高的執著是真,那就有些驚人了。但我沒資格說別人,反正小高未成年,有的是時間嘗試不同志願,葉伯看來會妥善處理,我也就不雞婆了。

 

「你聯絡那個蘇醫生,我出去用手機打個電話。」我不顧小高勸告剛剛那上小趙身的怪物可能還在附近,逕自去找許洛薇。

 

總覺得忽略了某些細節,偏偏身體還沉浸在打鬥餘韻中,腦袋很難沉澱組織態靜態的複雜資訊,要是刑玉陽也在現場就好了。

 

「薇薇,妳在哪?」我正要直接走出結界去找她,赫然發現她已經越過牌樓,站在昏暗的廟埕中,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由於鬼火不是自然光,照不亮現實物質,我雖然能看見許洛薇,她身邊的人卻被黑暗遮蔽,這種視覺經驗其實比鬼影更滲人,乍看我容易反應不過來,模糊的那邊才是活人。

 

「誰在那裡?」我喝了一聲,暗暗覺得人影有些眼熟。

 

「小艾學姊,這麼晚了妳還在這邊?」有點撒嬌韻味的慵懶男聲,帶著點驚喜。

 

「學弟?」

 

他走到廟門口燈光照得到的位置,我立刻冒出遇到熟人的安心感。

 

用許洛薇抽風時的文筆來形容,殺手學弟生得唇紅齒白,一雙平常看起來就像在笑的狹長桃花眼,頭髮理成清爽的三分頭,使線條乾淨的五官更加明顯,透著一股純真的魔性,倘若換上一襲充滿禁忌風情的海青,便是那妖物化身的俊美僧人,誘惑著女人沉淪色香愛慾的永劫牢籠。

 

許洛薇看到了我手機裡沒打馬賽克的殺手學弟真面目,我只是照背她用詠歎調發表的花癡感想。

 

不過,此刻穿著迷彩運動褲與工字無袖黑色棉質背心的殺手學弟也算一種凶器了。

 

目前大一的殺手學弟很認真維持外表水準,很多女人還沒他努力,他無疑很好看,不過我覺得殺手學弟太過整齊刻意追求完美,讓我這種有點邋遢的女生頗感壓力。

 

「你該不會白天講完手機就出發到崁底村堵我了吧?不對呀!我沒告訴你我在王爺廟……」我們通電話時他還在學校,忽然出現在我的家鄉總不會是偶然。

 

「嗯哼,專程騎重機過來的唷!」殺手學弟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哇塞,黑漆漆的夜空好像放了無數煙火。

 

「今晚不是有社團嗎?你現在這是幹嘛?」

 

「因為很在意學姊回老家做什麼,本來想明天才給妳一個驚喜,我回家看見屋裡沒人,猜阿公一定在廟裡就過來了。」青年興沖沖的說。

 

殺手學弟認為殺到崁底村堵我一起玩兩天,比大同小異的社團活動有趣多了。

 

「葉世蔓,該不會葉伯就是你阿公?」我這才反應過來殺手學弟和白髮廟公同姓,柔道社大家的名字我還是記得的(因為主將學長忘名事件我後來特別去惡補過,全背起來了。),但殺手學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反而要人用綽號稱呼他,畢竟一個GAY頂著「世蔓」這個名字真不知嘲諷誰?

 

「是啊!小艾學姊說妳老家在崁底村我也嚇了一跳,太巧了,妳居然還是『那個』蘇家人!」

 

既然是廟公孫子,殺手學弟肯定知道本地各種蘇家傳說,加上我反常的返鄉行為,果斷來看好戲。

 

「但村裡的小孩子我不記得有你。」清明掃墓與除夕圍爐完放鞭炮的親戚團聚時刻,我因為不想和家族同輩混在一起,反而會去找村中小孩玩,至少和比我小四、五歲的兒童相處毫無壓力,每年累積印象至少都有混個眼熟,尤其我還去過王爺廟許多次,不可能殺手學弟和我同鄉我卻認不出來。

 

「我老家在澎湖啦!小時候也沒住過崁底村,是阿公退休後被邀來溫千歲這邊當桌頭兼廟公,放假時我會來看他過得好不好。因為小艾學姊都沒回來,根本沒發現妳是本地人。」

 

他的口氣聽起來有所隱瞞,我在掩飾許洛薇存在時也是那類說話語氣,所以我立刻就起疑了,但還是先把葉伯受傷的意外告訴他,關於小趙中邪的部分我不知該怎麼說,乾脆以起乩出了問題帶過,讓葉伯去解釋。

 

不確定殺手學弟看見大殿亂象作何感想?但葉伯是他親人,我一時管不了那麼多了。

 

殺手學弟果然面露擔憂,立刻往內殿跑。

 

其實裡面已經塵埃落地了,我決定留在廟埕等蘇醫生抵達,順便問許洛薇為何忽然能進來?雖然只是過了座牌樓,但她今天一整天都被擋在外面。

 

「啊,極品的腹肌~囌嚕嚕……」

 

當我沒問。

 

正當我向許洛薇描述大殿中的中邪事件,順道問她外頭是否有發生異狀,後方又傳來新的騷動。

 

高興得太早,沙塵暴才剛颳過來。

 

一道人影衝了出來,殺手學弟緊追在後,又是小趙!

 

葉伯顫巍巍跟在後面,極力想追上兩人,奈何受限腰傷落後一大段。

 

「小艾學姊,他掙脫我的壓制,幫我攔住他!」

 

對上刑玉陽那種高手效果不好說,但目標是我這種練過六年柔道基礎還算紮實的老鳥時,殺手學弟的壓制威力不亞主將學長,對付普通人理應綽綽有餘,這樣小趙還能掙脫,只能說他狂化到不怕斷手斷腳或潛力全爆發了。

 

「好!」我再度張開雙手迎面衝過去,用大外刈弄倒小趙,再度換給殺手學弟接手控制,這次我學乖了,立刻命令小高找條繩子。

 

「薇薇,妳剛剛有看到像是透明大蚯蚓之類的髒東西溜出去嗎?」小趙給我的中邪感覺和剛剛不太一樣,先前非常亢奮,現在則眼袋發青、口吐白沫,我懷疑現在附在他身上的妖異不是剛才那隻。

 

「好像有,一轉眼就不見了。」許洛薇還在狀況外,指了指外面的水田。

 

「很強嗎?」

 

「沒啥感覺。」

 

那就是比許洛薇弱了,這樣一來又很奇怪,厲鬼的許洛薇被擋住,這些不知是啥的雜魚卻可以自由出入。

 

但我還來不及想出頭緒,小高就帶著一捆粗麻繩從旁邊的庫房走出來。

 

正當他要經過葉伯時,我驀地浮出不協調感。為啥小高還拿著麻繩慢吞吞摸魚,殺手學弟可是辛苦壓制小趙中,他不該用跑的嗎?

 

「小艾,叫那個男的不要靠近老伯,他身上好像附著什麼!」許洛薇忽然指著小高大叫。

 

「葉伯小心──」我不假思索喊出聲。

 

小高卻快我一步抖開麻繩,冷不防勒住白髮廟公脖子!

 

幸好葉伯反應也快,立刻將手掌貼在脖子上,沒讓繩子直接勒住氣管動脈,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小高用力往後勒,整個人吊離地面,兩條瘦腿兒不停掙動,整張臉瞬間漲紅。

 

小高勒著葉伯,嘴裡嘰嘰嘰嘰發出怪鳥般的恐怖笑聲。

 

靠!一個兩個都被附身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衝過去給小高鼻子一拳,他愣了一秒,葉伯用了個我不知該怎麼稱呼的方式掙脫麻繩,在這同時我已經將小高摔在地上使出袈裟壓制,葉伯則迅速反應跪到另一邊擒拿住小高空著的另一手。雖然葉伯看起來仍然暈眩不適,但這個老人家真的很猛,絕對是練家子。

 

我們兩人合力也制住小高,情況卻沒有改善。

 

現場唯一雙手空空行動自由的人只剩下許洛薇,她一臉茫然看著我。

 

我該叫她用厲鬼形態攻擊小高小趙的怪物嗎?但現在是在王爺廟前,驅鬼應該不是我們的責任,再說我隱約感覺來附身的好像不是鬼,至少不是每隻都是,而是更加奇形怪狀的東西。

 

「葉伯,一共有幾隻?一定不只一隻。」我用目光飛快掃了掃小趙的方向。

 

「囡仔,我看不到,但感應到歹物仔愈來愈多,附在阿高和趙仔身上是最大隻的。」葉伯喘著氣回答。

 

「不會吧?」我囧臉以對。

 

「我剛剛就請王爺出手,不知為何沒回音。」

 

溫千歲到底靈還是不靈?說不靈,牌樓的結界就放在那裡,如果很靈驗,祂的兩個小乩童卻在大殿裡被邪物劫持了。

 

小高又發出怪笑,眼淚口水流了滿臉,這個小孩子現在真的很像精神失常的病人。我把他的頭緊緊抱在懷中,不敢有任何放鬆,心裡則是怕得要命。

 

小高瘋狂地掙扎,我甚至擔心他會把自已的頸骨扭斷,終於明白為何殺手學弟壓不住小趙,這些怪物根本不在乎被附身的人類身體會不會被弄壞。

 

要是主將學長或刑玉陽在我身邊就好了,我不想碰到這些被附身的人!

 

「這兩個囝仔也是歹命,被冤親債主纏住,才到廟裡來找王爺庇護,變相的給你們蘇家人照顧。」葉伯在我身邊壓下小高騰動的下半身解釋。

 

我一愣,冤親債主的關鍵字像鋒利的箭簇射進心裡,喚醒我的恐懼和疼痛,但也刺激了我曾被操控的屈辱,而現在的我只要聽見這個關鍵字就會發火,天皇老子我也照揍不誤。

 

我已經理解了蘇氏族規是針對冤親債主特別設計衍生的保護結構,核心觀念是趨吉避凶團結禦敵,就算是外人,只要被納入保護圈中也絕對比一個人流浪躲藏要安全,雖然代價是放棄自由。

 

溫千歲是蘇家推舉供奉的神明,祂的靈驗代表蘇家的保護圈有效,換句話說也能抵擋追進來的冤親債主。

 

所以我誤解了小高和小趙,他們其實和我一樣,只是選擇服侍神明,找到一處安身之處消災避禍。

 

但我的親身經驗是一味躲藏忍讓永遠沒有真正的安全,所以蘇家歷代也不得不丟棄一些成員,其中一個是我父親。

 

殺手學弟飽含痛苦的叫聲令我回過神,現在危機當頭,實在不是自憐身世的時候!

 

「阿公!伊要上我的身!」殺手學弟的聲音像全身都在猛烈抽筋,我光是聽就替他覺得痛,而他的大腿和肩膀也的確開始出現明顯可見的抽搐,臉色發青咬牙切齒,即將壓制不住小趙。

 

「撐著!別給媽祖娘娘丟臉!」葉伯吼回去。

 

殺手學弟真的用意志力保持清醒,我後來才知道他要這麼做比一般人還要困難很多,小高和小趙則是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得逞了,畢竟他們受了許多讓自己成為開放容器的訓練。

 

「薇薇!幫幫忙!」我還是忍不住向許洛薇求救!

 

「我沒辦法變身!這邊還有結界啊!我全身都好重,想睡覺。」許洛薇欲哭無淚,眼看又要變回我剛發現她的樣子,被困在跳樓自殺的那塊地面上動彈不得。

 

沒想到我最後的王牌許洛薇也被封了,難道我們只能被動等到蘇醫師趕到現場再撂人幫忙,萬一小高還沒打出那通求救電話就被附身了怎麼辦?我應該在旁邊監督他打電話的,該死!

 

小趙終於掙脫殺手學弟,貓著腰四肢著地朝大門快速爬行,充滿異形感的動作會讓我做惡夢!這個倒楣的乩童歡快地喊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幾乎瞬間了解那隻怪異的惡毒心思,繼續攻擊我們討不了好,至多僵持不下,至少找個地方弄死一個倒楣鬼也好!廟口一段路外有處很深的圳溝……

 

偏偏我不能放開小高,受傷的葉伯打不過他。

 

見死不救的溫千歲!混帳!

 

殺手學弟四肢虛軟甩著手站起,我莫名其妙知道他被不只一隻無形存在圍毆,那些東西也打算帶走他當祭品,他卻打算自己去追被妖異帶走的小趙。

 

快想想,蘇晴艾,總是會有辦法的!

 

我的武器是許洛薇,要讓刀出鞘,就得有動力!

 

「學弟!脫上衣!快!」

 

殺手學弟看著我的方向,表情很驚訝,卻毫無質疑立刻脫了背心!頓時有如巧克力塊的藝術品出現了,那片健美胸膛到臍下兩吋之間的區域在昏暗燈光邊緣勾勒著深沉誘惑的線條。學弟你的運動褲腰這麼低真是太好了!

 

我對許洛薇大喊:「薇薇!那個被附身的男生要跑了,揍到他倒下啊!妳要在腹肌面前丟臉嗎?」

 

女人矜持可以不要,但許洛薇對腹肌的愛絕不容許質疑,她跺地怒叫,倉庫中響起一陣重物移動的碰撞聲,接著一頂木造大輦懸空飛出朝小趙撞去。

 

許洛薇狠瞪大輦,大輦隨她的意志力移動,撞得小趙一個趔趄,然後在他站起來時再度橫掃,木條狠狠打在小趙背後,他登時趴倒,卻不知痛地靈活跳起,這時大輦趁機像簸箕裝垃圾般將小趙裝進椅身,懸空離地有三人之高,開始飛快旋轉不讓他有機會跳下逃脫。

 

我、殺手學弟和葉伯看著這萬分神奇的一幕,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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