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蟬鳴剎那間悄然無聲,農舍被一層沉重空氣籠罩,日光黯淡,正閉目養神的韻真立刻繃緊全身備戰。

 

佇立大門後的存在宛若一團焦黑業火,隨時可能毀滅一切長驅而入,卻動也不動等待韻真應門。如今透過金丹擁有部分靈視能力的韻真雖然不確定入侵者的身分,卻能肯定來人萬分棘手,司徒燭華外出的當下,她勢必得代他守住基地。

 

對方既然沒發動奇襲,表示有斡旋的空間。韻真咬牙開門。

 

九十九朵鮮紅玫瑰躍入眼底,韻真頓時牙根發酸,雞皮疙瘩狂冒,不得不接下塞滿視野的花束才有辦法看見高大的贈花者。

 

一身黑色西裝,襯衣領口不羈地敞開,長髮鬆鬆束起,從肩膀一直垂到腰際,瀏海半遮住深邃的眉眼,肌膚蒼白,嘴唇卻像剛剛舔過血似,紅得不自然。

 

打照面的瞬間,韻真還以為司徒燭華換了個裝扮整她──人型魔種入侵演習之類,但定睛一看來人輪廓根本不像明虛子,除了一頭黑長髮和相近的身高,完全是別號人物,倒是令人想起早期少女漫畫中的傳統魔王。

 

「邀請我進去。」神祕男子說。

 

「你誰啊?吸血鬼?」韻真嘴角抽搐。

 

「妳這麼快就忘了我嗎?沈韻真。」西裝男子降低聲音不懷好意地湊近她。

 

有股熟悉的厭惡感,但又沒強烈令韻真馬上猜出來人身分。倘若以前遭遇過這麼強的對手,為何她會認不出來?

 

「來找明虛子的魔族?」但韻真頂多只是遠遠望見魔族巨獸化身,跟司徒燭華請來的五名魔族完全不熟,過去的仇家再怎麼閉關修練也不會有這種駭人水準。

 

「答錯。」他撩高額髮,露出熾亮的重瞳火眼。

 

「啊!突然從學校裡冒出來的變態……顓頊帝子?」韻真困難地修飾句子。

 

「前半句我就當沒聽到,妳還是這麼可愛。」

 

韻真打了個冷顫。

 

「別以為變個人模人樣的假象就能害我大意!」反正不是她的菜!韻真挺胸捍衛大門。

 

「吾輩天生長相便是這般,只是討厭被大驚小怪的傢伙追究來歷才扮成下級瘟神,我叫窮蟬,這個名字記好了。」顓頊弟子端詳獵物這段時日的變化,滋味比預期中複雜,終於該輪到他行動了。

 

「你想怎樣?」韻真打不過他,也知道窮蟬沒打算傷害她,只是企圖找機會打包她的魂魄,這種病態的交集比前男友更煩人!

 

「希望妳讓我進去作客。」顓頊之子彬彬有禮重覆目的。

 

「這是明虛子的住處,我無權作主。」韻真抱著華麗得煩人的花束,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她骨子裡還是嚮往師尊和太爺那種飄逸優雅的舉止,對方先來社交,砸花感覺有點遜。

 

她可是黑家代表,爭氣點,莫要被看輕了。

 

「妳希望我吃醋嗎?雖然我不在意妳和哪些男人相處,非得更戲劇性點我們才能進一步認識彼此的話,我也不反對配合妳。」窮蟬轉著懾人的火眼說。

 

「完全不想。」太難了!師尊!跟變態講究風度,她只想尻窮蟬一拳叫他閉嘴。

 

「看來妳不喜歡我的花。」窮蟬伸手碰觸,玫瑰立即凋謝腐化,泛黑起皺的花瓣如雨般落在韻真鞋子上,她有點愣住。

 

這傢伙,絕對是恐怖情人吧?韻真油然興起這個念頭。她丟掉枯枝,決心要在司徒燭華回來前處理掉災神這個不定時炸彈。憑著女性特有的直覺,韻真相信顓頊之子對付其他人絕對不會手軟。窮蟬不在乎派系正邪,他的出現與旁觀宣言代表著人間自古以來存在的混亂力量。

 

「最多十分鐘,給你一杯茶,喝完就走,別企圖做手腳。」韻真嚴肅地警告。

 

「成交。」

 

西裝男子隨韻真走入客廳,韻真對他恣意打量的視線相當不自在。

 

「妳現在是否開心?」窮蟬背脊舒適地靠著椅背,放鬆上半身雙手交疊問。

 

「這話什麼意思?」韻真提著茶壺的手頓了一下。

 

陌生的災神基於移情,只因為韻真長相與亡妻相同就糾纏不放,原本對一個殭屍來說應該是重大意外,但這半年來韻真的煩惱和痛楚幾乎要將感情榨盡,對於顓頊之子的部分她只覺得很煩、非常煩,直接丟進腦海雜物堆裡擺爛,反正不是致命威脅。

 

「就當是朋友的關心。」

 

「還算過得去。」韻真戒備地回答。她只希望顓頊之子不會遷怒黑家人,為此友善應對還在可接受範圍,她並不覺得窮蟬會笨到期待她虛以委蛇,直來直往也就夠了。

 

「哦?」窮蟬接過茶杯,閒適地啜飲一口。「妳表現得手足無措,話說回來我這樣跟人相處也是生前死後頭一遭。」

 

「閣下的形象改變的確不小。」她勉強接續話題。

 

「放輕鬆點,韻真,和我打好關係有利無弊。」

 

「我不擅長交太功利的朋友。」她反倒覺得窮蟬開門見山的示好相當富攻擊性,故意惹人討厭。「你這樣說是希望我翻臉嗎?」

 

「哈哈哈……」他發出一陣笑聲。

 

接著顓頊之子話鋒一轉,聊了五分鐘農藝栽培,韻真有些訝異他對農事相當精熟,不愧是掌握天文地理的上古貴族,無論如何,至少這項話題不會冷場。

 

「難得這麼愉快,今天到此為止。」窮蟬手掌一翻,又多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手持花萼,將隱隱發光的粉紅花苞遞向韻真。

 

「送花就免了,我不喜歡鋪張浪費。」再說塞成一團的玫瑰從上面看下去還真像攪拌過的番茄義大利麵。

 

窮蟬但笑不語,大有妳不收下我就不離開的意味,韻真只好忍著抽筋的衝動接過最後一朵玫瑰。

 

她一拿起花枝,花瓣再度飄零四散化為點點光芒。

 

韻真絕不會認錯,這是魂魄碎片,羅治斌用魔槍攻擊黑家人時,師尊冒險在戰場上蒐集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是淑清在魂飛魄散前綻放過的光輝。

 

光芒漸漸聚攏成七歲小女孩的形體,韻真覺得那個孩子有點眼熟。

 

依然沉睡的小女孩魂魄飄浮在桌上,像一個虛幻脆弱的夢。

 

「她難道是淑清?」師尊曾說過起碼必須耗費上百年小心保護涵養魂魄碎片,避開業障和魙的攻擊,盡可能找回同一個人的部分,才有可能恢復同伴的靈體。

 

如果對方是顓頊帝子,的確有可能用短短一個多月救回魂飛魄散的淑清,韻真最後印象也是他拿走了淑清的魂魄碎片。

 

「我不擅長修復,花了一個多月才終於弄好。」窮蟬刻意將驚喜留到最後,韻真的反應完全在他掌握之中。

 

「這個要送我嗎?我收!非常歡迎!」

 

「借妳看看而已。」

 

男人都是他媽的混蛋!

 

窮蟬囌囌地喝完涼茶,韻真則充滿怨念,小女孩近在咫尺,偏偏遭到這個變態災神的控制。

 

淑清為師尊擋下一次針對魂魄的致命攻擊,韻真理應竭誠報答對方,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她一定要救淑清逃離窮蟬的魔掌!再說這可愛的模樣完全命中韻真心目中理想女兒範本,簡直是一兼二顧!

 

「她還不能醒來嗎?你故意將她變成小孩子?」韻真質問。

 

「下次見面,我會讓她和妳說幾句話。」窮蟬答非所問。

 

「喂!你好歹也能稱得上神明等級的存在,犯得著跟一個孤魂野鬼計較嗎?把淑清還給我!」就算淑清的魂魄狀態尚不穩定,司徒燭華和璇璣子一定有辦法將她治好,即便暫時不能投胎,韻真也能將淑清安置在身邊看顧,司徒燭華有意見的話她就搬出去!

 

「親愛的韻真,妳涉世未深的發言真討人喜歡,但先前曾經說過,我和這小妮子的事還沒完,妳就甭操心這部分了。」窮蟬打了個響指,稚幼的淑清緩緩飄起睜開眼睛,看見韻真就在面前,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卻粉碎為光塵被窮蟬重新收入小紅棺中。

 

韻真還來不及震怒,顓頊之子坐過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

 

接到窮蟬入侵祕密基地的符訊,司徒燭華當天傍晚就趕回來了。

 

韻真將窮蟬停留時的一舉一動和淑清現下受控制的情況詳細告知司徒燭華,但顓頊之子並非可以戰鬥的對手,除了增加煩惱以外也無法擬定有效對策。

 

不知為何感到有點尷尬,結果她還是放窮蟬進了客廳,這對正牌的屋主相當不尊重,司徒燭華貌似不介意,大概沒造成明顯損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送妳九十九朵玫瑰?」

 

「那不是重點。」

 

「總之人沒事就好。」司徒燭華說。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外出嗎?耽擱了不好。」韻真早上見他走得匆匆忙忙。

 

「還不是璇璣的問題,他認為我手臂受傷不影響飛劍使用,硬是要我增援,下次我乾脆給他五張緊急幫手卷,用完以後他死掉我也不管了。」司徒燭華一向不認為太寵現代人是好事。

 

即使在對真魔即將滅世的地球危機上保密立場相同,司徒燭華的考量也絕非捍衛平民安穩,而是公開事實造成的混亂傷亡會遠超乎粉飾太平的損失,但璇璣子透過密集戰鬥當下止血的作法,為了讓人間社會勉強維持穩定,同樣不可或缺。結果逼不得已時,司徒燭華偶爾還是會被拉去支援失控現場。

 

「道門聯盟還撐得下去嗎?」原本韻真就覺得這個聯盟從構成伊始就搖搖欲墜。

「璇璣上回強行介入藏地封鎖疏散的事讓落腳臺灣的道門聯盟差點被中共當成國際恐怖集團,台灣當局一貫搖擺不定的態度也難以信任,後來暫且應付過去了。」司徒燭華說。

 

「居然有辦法應付那個大國政府?你們到底怎麼做?」

 

「讓全國人大代表列祖列宗去托夢或透過寵物溝通。」

 

難怪最近兩岸新聞連同網路討論都和諧得不尋常,不是政治力強制的那種和諧,而是微妙地顧左右而言他,中國放柔維穩態度繼續強力肅貪穩固人心,臺灣則在工商總會一反常態積極支持下專心強化內政和國軍改革,演習計劃則以救災和維持社會秩序為主,都是一些韻真過去覺得不可能的正向改變。

 

「璇璣只是傳達一個重點:逃到國外也是沒用的。」

 

「呃,也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密集托夢施壓這招夠卑鄙。

 

「藏地衝突事件確立了道門聯盟日後的方針,對抗真魔不可能與政治脫鉤,關於真魔與關聯性災難的原則,人間應採屬地反應主義。」

 

「屬地反應主義?」

 

「如妳所見,目前道門聯盟成員大多不是臺灣人,本地人通常拒絕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外人決定,同時,以臺灣舉例,已經在運作的抗魔組織也不想再被外來勢力干擾。」司徒燭華移來茶壺,作勢倒了杯茶。

 

「茶壺就是某個區域結合政府、社會資源和戰鬥人員的主要勢力,妳可以把茶倒進杯裡,卻不能將杯裡的茶倒進壺裡。」

 

「這是指可以援助其他區域,卻不能容許反客為主,比如有人利用救世名義和修道者的力量顛覆國家之類?」韻真會意地點頭。「但是就像你所說的,真魔是全球災難,但許多國家受限文化或經濟力無法自行成立抗魔組織,宗教發達不代表有能力降妖除魔,何況是跨文化圈組織行動。也不是說國外沒有驅魔師,但系統不夠深入,非人部分戰力倒是還可以。」

 

全世界走透透的黑家人很自然地評論利弊,臺灣最特殊的一點就是無法計數的民間廟宇,想像成各國修行者的7-11和背包客棧,多麼恐怖的方便性。

 

「更直接一點,當你踏上那塊土地,就是優先為那裡的住民賣命,誠心誠意解決問題,不可為自己的祖國和種族謀私,或因教義不同引發紛爭,如果做不到就別加入。」司徒燭華以指尖輕輕觸摸燙熱的壺身。

 

「臺灣作為真魔最早活動的前線,同時又將沐霖封印在臺中,不可諱言在整體戰略上有其特殊性,但長遠來看各國都將面對類似考驗,必須盡早整合出約定成俗的秩序,也必須有獨立作戰的覺悟。」

 

以道門聯盟為例,假使魔親在日本活動,或日本妖怪覷此亂世之機大幅作亂,就交給日本那邊的人去處理,無論自發前往的外國人或土生土長的神道和佛教修行者都好,自行出錢出力整合對策。總之目前聚集在臺灣的修行者不會特地飛去日本指手畫腳,也不接受代表國家或特定宗教的修道者干涉現行組織方針。

 

誠然各地主要抗魔勢力將會得到極端特權,但也必須負最大的責任,也無法排除有國家強勢主導,將法術視為新型軍武的慾望,但眾人討論後覺得野心家的落實可能性不高。

 

畢竟有實力的修道者根本不鳥海關和警察,哪怕從現在開始培訓大量政治道士,連火符都放不出來還不如全副武裝的特警要實用點。

 

韻真第一次聽到這種略顯冷淡卻相當實際的「大義」,忍不住笑道:「倘若道門聯盟真的能落實你說的話,以後我們黑家要滲透分化就沒那麼容易了。」

 

「目前至少取得各派代表的共識,若想擴及世界各地的修行者只能隨緣了。」

 

「我明白你們的目標了,確實,這麼做成功機會較大,等到生靈塗炭的時候,黑家面向全世界的地下人脈也是可以利用的底牌之一。」即使內鬥難以避免,但一開始就認真去防禦並設想解決方法的人能有多少?

 

「嗯,雖然和政客講道理行不通。」司徒燭華這次將水蜜桃果醬加進烏龍茶裡。

 

「那你剛剛是在說廢話嗎?」韻真揉著太陽穴,她可是很認真地聽耶!

 

「我和璇璣討論出原因是氣氛不夠,所以我們啟動『彼得潘計劃』,搭配屬地反應主義的效果非常完美。」

 

「這又是啥?」韻真光聽就覺得不是好事。根據歷史經驗,男人在軍事行動上的熱情往往導致許多蠢事。

 

「璇璣和我找了一天將激烈反對撤出藏地影響力同時企圖瓦解道門聯盟的中共政治高層直接請到神霄宮附近紮營談心,宣導抗魔戰爭的理念,不然他們一直派系內鬥什麼都反對也不是辦法。第一梯次大概帶了十五人,第二次璇璣自己帶了六個,裡面也有臺灣官員,然後就不用再抓……招待有力人士親眼目睹實際危機了。」腦袋血管一打通,後面果然順暢許多。

 

結果還是徹頭徹尾的恐怖分子啊!韻真強忍著不吐槽,真的好難。

 

「你們怎麼帶人過去?」韻真總覺得會想像出很糟糕的畫面,司徒燭華完全可能將人裝在竹簍裡用繩子吊掛運輸。

 

「瞬間移動不夠帶感,難以體會不幸陣亡犧牲的將士心情,兩台戰鬥直升機就坐得下了,啊,當然沒有道術護航飛不進去。」司徒燭華回想起機上各省方言的鬼哭神號還是有些精神不適。

 

「你會開戰鬥直升機?」

 

「璇璣是天人,什麼都會,我跟他的口令動作,再者,這些機械比法寶簡單多了。」司徒燭華省略的一句話是,反正掉下來也不會死,不過最後他有好好降落了。

 

真正的高手總能找出省力便宜的戰鬥方式,直升機就近徵用即可,參觀完魔氣滾滾沸騰的荒山雪域,附帶親切的導覽,司徒燭華和璇璣相當體貼地將高官們安全送回軍事基地。

 

「直接招生魂更省力,但怕他們回去以為是作夢……」

 

「你夠了沒!」

 

※※※

 

司徒燭華的祕密基地終究沒能與世隔絕,反而像指揮官俱樂部,雖然目前只有明虛子與璇璣子兩個狼狽為奸,隨著衝突升高,遲早會來更多人,韻真帶著這樣的感悟入眠。

 

大約半夜兩點時,她冷不防睜眼。

 

過去隱藏身分當學生只需靠鬧鐘的小確幸已一去不返,現在睡哪都草木皆兵,她開始強烈希望司徒燭華叫妖怪工兵班先弄個湊合用的防禦系統都好,新陷阱以後再說。

 

儘管司徒燭華打包票要幫她護法,但他不是被璇璣抓去幫忙就是搞陷阱演習,整天不知忙什麼,這教她怎麼放心修煉消化金丹?

 

韻真隔著門板感覺到有股視線,司徒燭華沒動靜該不會是想推給她處理?

 

臥房也就一張雙人床那麼大,韻真輕手輕腳滾到床邊跪起打算看看情況,誰知房門剛打開,填滿門框的黑影卻距離她不到三十公分,一身白衣亂髮垂膝,臉孔被頭髮遮住,陰森森地呼了口氣。

 

蛛網般的長髮甚至碰到她的臉,陰影後的眼睛散發幽光。

 

「嘰啊──」韻真驚叫一聲縮回角落,下一秒從枕頭下摸出刺刀。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

 

「……」黑影撩開掉在臉上的長髮,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妳做噩夢了?」

 

「司徒燭華?你不知這樣很嚇人嗎?」韻真慢慢放下武器驚魂未定。

 

殭屍在一片漆黑中雖然辨物無礙,但看什麼都像黑白電影,道士的靈氣跟鬼氣實在沒有差別。

 

「睡不著,想找妳修煉,又怕打擾到妳,還在考慮。」

 

道士穿著韻真手工縫的白單衣,睡覺嘛,當然是解開辮子更舒服,豈料意外造成特殊效果。

 

「妳怕鬼?」司徒燭華直白地問。

 

「才……才沒有,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處理那種東西而已,師尊的符很珍貴人家不想浪費。」韻真看著牆角說。

 

從前《七夜怪談》剛面世時,韻真還曾經率領師妹砸爛研究院裡所有螢幕類家電,蘭渚和其他師弟們不惜以身相護抱著電視機,照樣被韻真一手拉開甩上牆壁,宣告她不會給敵方入侵機會。

 

色鬼可是會偷看女孩子換衣服,竊聽黑家機密,她是正當防衛!另外從前沒陰陽眼時只能旁聽,鬼片還沒有師尊描述的內容恐怖,看得見或看不見都很麻煩!殭屍通常對無形類感到苦手。

 

「鬼魂無所不在,太在意不過是自找麻煩,只是有沒有肉身的差別。」司徒燭華說。

 

「我又不怕淑清或鬼差,但偷偷摸摸的鬼很噁心而已!不談這個了,你不是要修煉嗎?練哪種?」韻真用眼神強烈抗議再談靈異她要翻臉了。

 

「先來處理妳對金丹的控制問題。」燭華先前盡興測試過陷阱,他是個講究公平的人。

 

「可以,你先出去我換個衣服。」雖然韻真直接穿著家居服睡覺也不會弄亂,但司徒燭華應該打算去野外戰鬥,毀了兩套衣褲後兩人決定穿柔道服最耐摔耐磨。

 

「手給我。」

 

韻真不解照做,結果司徒燭華不到一秒就讓她體內的金丹失控了。

 

翌日,恢復意識的韻真再度罷工不做家事。

 

「啃你的饅頭去吧!混蛋!事先來個警告會死嗎?」

 

「這樣就不像實戰了,妳上次就是沒有隨時警戒金丹變化才會倒在沐霖的巢穴裡,最低標準起碼得撐個十秒並有餘力發符訊給我。」司徒燭華覺得有點委屈。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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