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荒野

換回制服後，竟然已經半夜兩點，照這麼看來其他執事也在爆肝，最後一班捷運和公車早就沒了，原本送琪小姐回家是阿德的義務，但這時間點還是老闆開車送人比較安全。

 

至於阿德自己則找了個藉口請朋友來接送脫身，就準備走一段路再另覓安靜無人的小巷子請燈先生開門。

 

走著走著，阿德忽然感到寒毛直豎。

 

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

 

「不會吧？少來了，侜張？」阿德猜測凶手的名字，但遲遲沒有獲得回應。

 

「難道是我神經過敏嗎？」阿德狐疑的繼續走下去。

 

不知怎地就是哪兒怪怪的。

 

店員摸摸制服，如果有危險制服應該會通知他，問題夢想交易所的危險標準不一樣，誰曉得變態跟蹤狂算不算？昏暗無聲的巷子裡，好像不只有他一個人，阿德就是異常不安。

 

斐修斯有送他一副惡魔專用的單邊眼鏡，阿德拿出來戴上，猛然轉身。

 

還是什麼都沒看到，阿德正要放心召喚燈先生，眼前的路燈下竟站著一位深紅皮衣女郎，火辣的身材，明顯的混血兒輪廓，上衣在胸口位置挖空一大塊，高到超乎阿德想像的鞋跟，一雙比例超殺的勻稱美腿，平凡的路燈下成了閃亮的伸展臺。

 

為什麼這裡會有個超級模特兒感覺的女生？她是在等他嗎？阿德很快甩開不切實際的妄想，但膚色雪白的皮衣女郎卻直勾勾看著阿德。

 

奇怪。

 

但這裡既然有人，阿德也不能大剌剌的叫燈先生開門讓他回店裡，店員於是準備退出去另覓他途。

 

皮衣女郎忽然朝他走過來，阿德心下發急，改走為跑，他就是害怕，拐出巷口後夢想交易所店門赫然在望，阿德連忙拉開店門閃進去，關門之後靠著牆喘氣。

 

結果也沒問清楚，阿德更不想再靠近那個危險的皮衣女郎。

 

「阿德，去給我泡奶茶，這次蜂蜜不要加那麼多。」店長命令。

 

「是。」小店員第一次回來看見哥布林店長沒有很杜爛，反而有點安心，地球上目前還不知道有什麼怪物可以打贏幻想商人，哥布林的等級太高了，當大BOSS的手下也有讓人放心的地方。

 

雖然死哥布林不會為區區的人類阿德出頭，但幻想商人宇宙霹靂無敵的愛面子，任何造成店內損失的情況都會被哥布林視為鬧場挑釁，所以店長一定會出手這點阿德還是清楚的。

 

「店長，斐修斯送我這副眼鏡，有什麼特殊功能嗎？」阿德趁著把奶茶端給店長的同時，拿出惡魔的單邊眼鏡誠惶誠恐地遞給專家鑑定。

 

「你想問值多少？」店長一邊吹涼一邊冷笑。

 

「呃，差不多！」其實阿德是想知道戴在身上會不會有問題，但探問清楚能賣多少錢也不賴，這種來歷不明的寶貝阿德可不想收藏，只是賣掉不曉得惡魔會不會生氣？不過天使的羽毛筆他就想留。

 

「普通，沒什麼價值。」店長說。

 

「是喔，那也好啦！」店員鬆了口氣。本來就是人家塞給他的東西，不要太珍貴阿德才沒有壓力。

 

「人類戴著應該能看到隱形的小動物。」店長喝了口奶茶後才補充。

 

「什麼算『隱形的小動物』？」阿德嘴角抽搐問。店長不是人類，你不能期待他用人類的標準說話，尤其是在哥布林眼中，人類比鞭毛蟲還不如，那他口中的「小動物」對阿德根本不會小到哪裡去。

 

「很多人類聽不懂或沒聽過的名字，我隨便說些以你的水平能知道的，大概就惡魔、變形魔獸、吸血鬼、天使、妖精這些……」

 

哇靠！這叫普通沒價值喔？但阿德壓根不想把這種透視超自然生物的眼鏡掛在臉上，你根本打不過跑不掉，乾脆看不到比較快樂。

 

難怪當時斐修斯要對他笑了，惡魔管家大概覺得阿德戴他的眼鏡下場會很歡樂吧！

 

「我下班了，晚安。」阿德精神萎靡的告別，還是不要想太多，但他要把這副問題眼鏡收起來。

 

還是專心惡補朗讀會的部分比較重要！

 

※※※

 

星期六終於到了！

 

瑪瑙小姐迫不及待的瀏覽過參加了早上場以及下午場朗讀會的網路感想，據說非常精彩！少數幾篇關於《愛麗絲夢遊仙境》朗讀會的即時REPO，焦點大都集中在難得現身的節慶執事和神秘的愛麗絲代演者身上，不知白衣女到底有無參加。

 

看了看時間，瑪瑙小姐更加焦躁，還好晚間朗讀會的進場時間到了，僅僅只有一天的朗讀會，入場條件更嚴格，遲到十五分鐘即視為缺席，直接順位遞補，必須和其他人並桌，為了節省執事們的準備工作，也統一只能點愛麗絲三層點心組或夢幻特餐。

 

通往「Mad Tea Party」的走廊塞滿人群，還有些是參加完早午場意猶未盡還打算碰運氣來排臨時缺席的位置，在逃生梯間熱切討論朗讀會內容的女生。

 

瑪瑙小姐頭痛欲裂，鼻水直流，不得不戴著口罩，阻撓白衣女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平安地坐下來等待精彩節目。

 

沒想到信誓旦旦約好要一起歸宅的同伴預約到早場就一起去看了，然後下午紛紛有事，只剩瑪瑙小姐一個人帶著兩人位的預約前往「Mad Tea Party」，她還重感冒了。

 

「這是二位點的『愛麗絲夢幻特餐』。」一身白兔裝扮的總管涼為瑪瑙小姐端上事先預備好的單人餐點，等大小姐們就定位的前半小時，執事們就穿著《愛麗絲夢遊仙境》的角色服裝陸續帶位並盡快為先到的人布餐。

 

最糟糕的是，她竟然和白衣女同桌了！

 

為何偏偏是她在最狼狽的時候！瑪瑙小姐又氣又惱。

 

今天的重點在朗讀會表演，能服務的人手極端精簡，眾人都期盼快點進入主題，因為感冒的緣故喉嚨焦灼難受，瑪瑙小姐沒想太多就點了冷飲。

 

白衣女的執事呢？為什麼今天她又改成一個人？瑪瑙小姐順著琪小姐的視線，才發現愛麗絲就坐在長沙發上專心地讀著待會要朗讀的小說，黑髮披垂遮住半邊臉孔，頭側別著玫瑰流蘇髮飾，比起刻板的愛麗絲造型，要更像維多利亞時代的少女。

 

不是「Mad Tea Party」裡的人，但是又有點眼熟──是白衣女的執事？為什麼他會變成朗讀會的主角？難怪大家都在討論非要搶到缺席的空位，一次可以看到兩個以上的特殊成員，其中一個還是臨時代演的愛麗絲，據說家主也有參與演出，這種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桌上的小金鈴被收起，以免表演動不動被鈴聲打斷，今晚變換為童話故事角色的執事們都在場中央布置好的茶會舞臺上或坐或站，或穿梭在大小姐們的桌邊，吸引著眾人目光。

 

瑪瑙小姐忍住一聲悶咳，揭起口罩喝了口果汁，她不管了！當白衣女不存在！

 

「愛麗絲在河邊陪著看書的姊姊，她無事可做，十分無聊，悶熱的天氣使她頭昏腦脹，她想爬起來編花環，但還得去採雛菊有點麻煩，就在這時，她看見了一隻白兔跑過去……」涼總管一本正經的穿著燕尾服走來，頭上帶著兔耳，手裡捧著小說念道，另一手則拿著懷錶。

 

朗讀會採取你念一段我念一段的方式進行，但輪到每個人負責的角色有臺詞時，則由那個人模擬角色的語氣說出對話。

 

「『糟糕！糟糕！我快遲到了！』白兔自言自語。愛麗絲後來回想，明明那麼奇怪的事，當時她卻覺得很正常。」涼總管大聲說完，又恢復了朗誦旁白的調子。

 

阿德起身跟著涼總管走動，適時捧起書接著念：「『貓吃蝙蝠嗎？蝙蝠吃貓嗎？』反正兩個問題她都不知道，誰吃誰都無所謂。她好像快睡著了，夢見自己和黛娜手牽手，正要認真地問她：『黛娜，老實跟我說，妳吃過蝙蝠嗎？』忽然間，砰！砰！兩聲，愛麗絲摔在樹枝和乾草堆上，總算停止掉落了。」

 

朗讀整本小說加一些角色互動以及中場休息，念完差不多要兩個小時，整場朗讀會活動時段共三小時，對執事們的體力和意志力都是嚴酷考驗，比起早上和下午場，阿德已經有明顯的進步，也可以說是自暴自棄豁出去了，為了滿足琪小姐的願望，阿德咬牙撐下去。

 

琪小姐今日整天都在後場幫忙，儘管「Mad Tea Party」的老闆一開始不太願意再麻煩她，但琪小姐覺得對阿德有責任，加上她不尋常的決心，眾人並未攔阻多久就答應了，一來也是經費吃緊多個人手著實幫助不少。

 

無患的女友也來支援化妝和變裝，她和琪小姐似乎也有點交情，兩個女人之間頗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後場氣氛可說忙碌又融洽，阿德也被這對華麗的情侶閃得要死要活，無患扮的是視覺系帽匠，莫名地很適合他。

 

最後一場朗讀會順利進行著，阿德用眼角餘光打量聽眾反映，絕大多數大小姐都陶醉地望著心儀的執事，等著他們開口說話或彼此互動。

 

愛麗絲拿起綁著標籤的小瓶子，標籤上寫著「喝我」，順便喝口檸檬水潤潤喉嚨，看向終於坐在觀眾席上休息的琪小姐，然後是從早上就一直連歸的一對老人與麻花辮少女。

 

這對祖孫一直坐在邊緣的兩人座，連三場都出現，阿德猜這一定是老闆的女兒了，大概是不想打擾父親工作以及被認出是特權人士，來去都像普通客人。

 

總之不努力不行！

 

「咳咳……」朗讀會中響起細小的咳嗽聲，才剛引起注意又消失。

 

瑪瑙小姐拚命壓抑著咳嗽聲，衛生紙和溼紙巾都用完了，周遭的人都專心在朗讀會上，偶爾有人用譴責的眼神看了看瑪瑙小姐這桌，讓她好想死，唯一還負責招待大小姐的ASA偶爾出來卻是服務其他桌，沒能發現瑪瑙小姐的困境就匆匆回廚房了。

 

夠了，等中場休息時間一到就躲到廁所裡吧！她受不了繼續出醜！

 

但還有多久才到中場休息呢？瑪瑙小姐頭暈目眩，冷汗直流，又不能起身嚷嚷，那樣做更是恥辱至極。

 

「愛麗絲還喝不到半瓶，她真的變大了，還比想像中快很多，頭已經頂到天花板……」阿德唸到一半戛然而止，看著無言站起的白衣女子。

 

現在是什麼情形？

 

客人們紛紛對琪小姐意義不明的舉動竊竊私語。

 

白兔總管走過去，在琪小姐面前單膝跪下臨機應變道：「請問公爵夫人有何吩咐？」

 

「我和我的女伴要去後花園賞花。」琪小姐無視眾目睽睽凜然道。

 

「在下明白了，兩位請跟我來。那個……愛麗絲，繼續找手套。」涼冷靜地轉身對愛麗絲吩咐。

 

「喔，好。」這一段不在小說上，愛麗絲下意識呆呆回應，笑聲此起彼落，一瞬凝固的空氣也變得輕鬆溫馨。

 

琪小姐扶著感冒的女人，讓她靠著自己，跟隨涼總管到洗手間整理儀容，涼也趁這時吩咐廚房泡一壺熱桔茶替換瑪瑙小姐的飲料。

 

其他執事則處變不驚，並用更誇張的口吻念著對白吸引觀眾注意，柴郡貓甚至攬住愛麗絲肩膀，用快要含住耳垂的距離在耳畔說話，引發大小姐們興奮的尖叫，自然沒人注意琪小姐和瑪瑙小姐返回坐位。

 

「要幫妳叫救護車嗎？」中場休息的時候，琪小姐問著同桌的生病女性。

 

瑪瑙小姐只能窘迫的搖頭。

 

「不要太勉強自己哦！」琪小姐將熨燙得平整的手帕遞給她，平靜地說。

 

最後一場朗讀會順利結束。

 

如雷掌聲中，仙境動物以及愛麗絲數次鞠躬謝幕，然後分開來送走一組組意猶未盡的大小姐，瑪瑙小姐離席在先，對琪小姐投去複雜的一眼，結果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終於，除了琪小姐以外的客人都離開了，「Mad Tea Party」的人則開始換回便服打掃店裡，熱烈討論今天的表現和待會的慶功宴，琪小姐和阿德當然是最大功臣。

 

「對不起，我們還有事，等阿德換好衣服就先離開了。」琪小姐說。

 

「欸──不用太客氣啦！」橘正跟TINLONG將桌椅恢復原位，轉過頭道。

 

「對嘛對嘛！跟我們一起去玩到天亮！這麼多帥哥機會難得耶！」藍也熱情邀約。

 

「這次沒有你們，活動不會這麼成功，你們又堅持不收酬勞，這樣我們也不好意思，至少讓偶請客啦！」墨鏡老闆慌張的挽留。

 

「是很重要的約會，我得要在午夜十二點以前把事情做好，今天我已經非常開心了，也謝謝大家這陣子讓我參加『Mad Tea Party』的重要活動，讓我留下美好的回憶。」琪小姐認真的說完，眾人知道她去意已定，只好搔搔頭不再強勸，並讓涼領著阿德去換回原本的衣服。

 

「喂，你是不是有話想說？」這時搶先換好便服的人都在外頭收拾，更衣室裡只剩拿下兔耳還穿著西服的涼以及正要換下愛麗絲服裝的阿德。

 

涼沒回答，只是專心地幫阿德卸妝換下洋裝和配件。

 

阿德覺得這時的涼怪怪的，不再那麼親切完美，有點脾氣或心事重重的感覺，是大家都太累了嗎？不過這樣的總管也更像正常的男人，比起漫畫男主角的樣子要順眼些。

 

「琪小姐出了什麼事嗎？」涼忽然問。

 

阿德悚然一驚，勉強若無其事反問：「你怎會這樣想？」

 

「這陣子她的表現，還有剛剛說話的語氣，好像告別似，我知道這是客人的隱私，琪小姐的身體還好吧？」

 

阿德鬆了口氣，說得也是，涼不可能知道琪小姐和夢想交易所的約定，但沒想到涼竟然這麼關心琪小姐。

 

「健康方面應該沒問題。」

 

「聽到她提到午夜十二點，彷彿仙杜蕊拉的魔法要消失一樣，今天真的很開心。」涼幫阿德穿回制服邊說道。

 

「她最近的確要作一個重大決定。」阿德也不清楚琪小姐到底準備進行何種交易，只能這樣說，其實阿德看得出來，涼對琪小姐來說也是最特別的執事。

 

她幾乎天天到「Mad Tea Party」，難道不是為了見某個思念的對象？如果涼被打動了，真的就那麼奇怪嗎？像無患和他女朋友那樣的例子已經存在了，執事和大小姐的偽裝下，未必不能是一對平凡的戀人。

 

職業道德歸職業道德，真的喜歡也不犯法啊！店員這樣想。

 

「如果你喜歡她，趁還來得及的時候跟她說！等等離開的時候，我可以幫你們製造機會獨處。」阿德有點憂心，不知琪小姐打算付出什麼代價，都有人把真愛和愛情交易出去了，覺得沒希望的暗戀就這麼丟掉，結果原來是兩情相悅豈不是悲劇？

 

「阿德，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應該可以吧？這樣說可能有點自大，我以前就知道琪小姐用特別的眼神看我，她很認真。」

 

「那你……」阿德不知怎麼回。

 

「我有女朋友，交往好幾年了，以後可能會結婚吧！」

 

「琪小姐知道嗎？」阿德皺著眉頭。

 

「執事規定不能與客人交換任何私人資料，而且，琪小姐也不是會問那方面問題的客人。不過，我猜應該不影響。」

 

「不影響？什麼意思？」

 

「這身制服就是『Mad Tea Party』的魔法，只有我是『涼』的時候，琪小姐才會看著我，那種眼神從來沒向著其他執事過，因此我知道我是特別的。但是，一旦在店外，我是原來的我，就算面對面偶遇擦身而過，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不會帶給我任何需要用『涼』這個身分應酬的困擾，她需要的是『涼』，不是脫下執事服裝的這個男人。」

 

「真的是這樣嗎？」阿德質疑。

 

「我們剛好常去同一家書店，這樣的偶遇起碼有二十幾次了。TACHIBANA和AOI不相信，我還找他們去實驗過，他們一開始還說琪小姐是怪人，誰會那麼專心地扮演大小姐，私底下比我們執事還要公私分明？對我們本人完全不好奇？」涼苦笑。

 

「到今天為止我終於明白了，她不是專心扮演，她真的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大小姐。」

 

「好，我整理一下，你有女朋友了，可是你喜歡琪小姐？」阿德說。

 

「不是這樣，我並沒有變心的打算。可是……」

 

「可是？不要來那套『每一個對我都很重要』，在現實世界開翅膀結局會被打死哦！」阿德斜睨。

 

「當我是執事，她來到我面前時，我最想服侍的大小姐只有她。」涼看著阿德輕聲說。

 

「我還是新人時，她的支持給我很大的信心，我不用勉強自己入戲，她讓我覺得『Mad Tea Party』像個家，因為琪小姐每天都會出現，其他執事雖然不說，但多少也有這樣的感覺吧！我們需要客人帶給自己信心，琪小姐讓我覺得做這行是值得的。那不是輕浮的曖昧關係，只要『Mad Tea Party』還在一天，我願意一直等待她。」

 

阿德聽了涼的自白，震撼地站在原地。

 

過了半晌，阿德舉起右手，用力握住涼的手腕，後者不解地看著他。

 

「你喜歡的小姐現在還沒有專屬的執事，我只是因為某個緣故陪她到今天而已，她沒什麼牽掛，我不知道她的決定和夢想，未來會怎樣？但是，如果因為那個決定她不能再來這間店，拜託你，不管和別人結婚也好生小孩也好，只要你現在的想法沒變，可以更積極點追上去嗎？」阿德看著地板說，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說法也很任性。

 

「因為她這輩子最特別的人可能就是你了，也許不要是戀愛關係還比較好。」這只是阿德的直覺，但他到過琪小姐堆滿書本的家，看過那一堆等身高列著琪小姐翻譯筆名的書籍，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注意涼總管時的表情，阿德無法不這麼覺得。

 

涼垂著臉，阿德沒聽到他的回答。

 

阿德和琪小姐正要離開執事喫茶店時，被要求在玄關等五分鐘，執事們竟重新換上制服列隊送行。

 

「你們嚇到我了，這真叫人不好意思。」琪小姐說。

 

「為琪小姐和阿德少爺服務是我們的榮幸。」執事們面帶笑容說。

 

「對了，這個就送給阿德少爺留作紀念囉！」無患將兩個紙袋遞給阿德，笑嘻嘻的說。

 

「什麼？」阿德往紙袋瞄了一眼，看見玫瑰蕾絲和荷葉邊。

 

「愛麗絲？喂！」

 

「都改成你的尺寸了，有需要時還可以派上用場。」無患道。

 

「誰有需要啊！」阿德翻翻白眼，不過還是沒能拒絕。

 

白衣女子和她的嬌小執事依依不捨的告別後，走出「Mad Tea Party」，消失在眾人視野外。

 

過了一會兒，涼忽然衝出門口，但他一直追到大樓外，還是未能追上已經離開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