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著電鋸在沒有道路的深山裡跋涉,終於來到先前相中的扁柏旁,準備開工。
老樹若有靈,不要怪他,他也是要生活啊!幹了一輩子的山老鼠,也只是想混個一家溫飽,七年前浩劫發生時,他剛好在深山裡踏點,幸運逃過一劫,結果什麼都沒了。
男人背著電鋸在沒有道路的深山裡跋涉,終於來到先前相中的扁柏旁,準備開工。
老樹若有靈,不要怪他,他也是要生活啊!幹了一輩子的山老鼠,也只是想混個一家溫飽,七年前浩劫發生時,他剛好在深山裡踏點,幸運逃過一劫,結果什麼都沒了。
第二話 彈火
時日變遷,倖存的人們掙扎著恢復簡單生活,遠離危險禁地和尚未清理疫癘橫行的災區,全臺各地出現許多新山村和難民營,受創較小的城市鄉鎮也努力恢復機能,國際援助進入後,事態逐漸好轉。
阿德與秀晴過著如膠似漆的新婚生活,好景不常,第二年幾乎讓臺灣毀滅的詭異天災完全打碎人們對生活最平凡的期待,第一波地震海嘯帶走了數百萬人生命,半年後,臺灣人口僅剩過去的一半,還是粗略估計。
幻想商人送給阿德的高地小別墅彷彿沉睡在玻璃罩中的玫瑰,是附近唯一完整的人家,阿德和秀晴被隔離在山上,公路柔腸寸斷,城市宛若煉獄,人與非人同遭大劫。
他是客人,秀晴只是抱著和氣生財和同鄉的立場親切對待自己而已。幹了半輩子服務業的阿德第一萬零一次這樣自我告誡。好女人不會看上左手殘廢的矮子,而且秀晴說不定還愛著過世的丈夫。
「妳聽過『夢想交易所』嗎?」
第一話 婚禮
三十五歲那一年,李明德終於從夢想交易所畢業了,小氣的哥布林店長送他正式店員徽章一枚,可以自由出入夢想交易所,還有位於臺灣的房產一棟,連同出生入死的制服也陪阿德一起退休。
你問阿德後來呢?當然是秋後算帳啦!
長達兩個禮拜的審判日結束,人間持續動盪不安,非洲的戰爭衝突更嚴重了,中東內亂也因大國自亂陣腳干預變小而惡化,世界各地因為末日跡象頻傳而混亂的物價正小幅回穩,但全球經濟市場受到的重創卻無力回天。
沒有聲音,沒有性別,沒有名字與容貌,沒有任何想法,只是一團輪廓曖昧的陰影,包裹在厚重的衣裳裡。
當時還不叫寧靜海的太陰王族被稱為「那一位」,是太陽國度至尊的唯一弱點,也是對太陰之國毫無貢獻的王族,「那一位」不可能帶回任何光明,因為只有皇帝絕不會被自己的影子打敗。
斐修斯直接將阿德與店長載到苗栗火車站,也許是都市的關係,凌晨還是有零星店家及便利商店營業,告別惡魔管家後,阿德顧不得擾人清夢,立刻撥電去惡夢與太陽寄宿的人類老師家,卻是無人接聽。
也許太陽與惡夢明言在先不涉入人類店長問題,才拐彎婉拒夢想交易所店員,但阿德決定不惜殺回臺北也要從惡夢口中問出無先生的下落。
午後,一直待在房子裡有點悶,阿德提議外出散步呼吸新鮮空氣,朧月老人原本想陪他們一起去,阿德忙用擔心長者受寒的理由婉拒,強調他們只想在屋外走走。
一來有些話題不方便在主人面前提起,二來是阿德好奇凌晨時神祕房客到底出門做什麼?附近說不定有好玩事物。
風雨打在玻璃窗上,不知不覺天色完全暗下。店長賣力調查,阿德站在一旁不時探頭探腦插嘴,但店長過濾資訊的速度太誇張,阿德根本還沒看幾個字他又切換其他網頁,阿德懷疑他還用了一些卑鄙的駭客技術。
「警察在捷運廁所裡發現臺北開膛手的訊息,『有本事來抓我,哈哈哈』,正在分析指紋。」店長報告他調查的結果。
一行人開車走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老評論家的住處。朧月老人對「附近」的定義恐怕是用地圖直線距離隨口說說,結果幾乎穿越整個苗栗縣,阿德問了朧月夫人才知道他們住在南庄鄉山上。
換過好幾條沒有路標的產業道路,沿途景色荒涼,阿德愈發不安,經過好幾處果園,直到一棟帶花園的獨立別墅躍入眼前。
駕駛室門口盤據著八個奇形怪狀的生物,有的像是章魚,有的宛若妖精,打扮則是七拼八湊的海盜風格。掛在身上的戰利品跟夢想交易所的商品很像,都是從某個人身上剝奪的一部分。
「希望」、「恐懼」、「回憶」、「情欲」……各式各樣的小飾品或花紋象徵著某個國度海盜掠奪的戰績,最可怕的是,他們還用不少靈魂碎片裝飾在身上,比如掛在某片耳朵下的珍珠耳環,是一個自殺少女的「初戀」。
危機解除後,寧靜海陛下再度消失,阿德則站在遍地積水的廚房發愣。
只來了一個海盜,應該算是斥侯?雖然被寧靜海陛下當場處理掉,但幻影旅團連詩人的地盤都攻擊過,阿德家應該早就曝光了,敵人正等他們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