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下山,今天果然無法趕到學生中心了,兩位師長不是沒警告過送文書的活不見得輕鬆,他還是托大了,少年內心一陣淒涼。

 

無人的辦公室告訴白羽,他再悠閒一點也不會造成任何損失。

 

既來之則安之,白羽索性慢慢等起目標人物。這麼大的城堡,收留他一個人過夜想必不成問題,註冊這種例行公事晚個一天無妨,這處大型學園考慮到學生來自四面八方的世界,對申請手續給予了相當寬裕的期限。

面具院生帶著少年走入充滿壁畫與雕像的宴客廳,兩人隨意在其中一張桌子坐下談話打發時間,前輩學識淵博,白羽光是聆聽就獲益良多。

雖說在咒術學院旁聽歷史感到有點微妙,但少年仍是以興趣為主,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間人群開始聚集,這間學院晝伏夜出的特性不言而喻。

「溫公爵大人,難得聽你給新人講解白夢堡歷史,我們也能加入嗎?」

白羽抬頭,幾個年輕男女朝這方走來,對方態度不像是故意戲謔身邊這位魔法學長,其中一個紅髮院生還煞有其事行了個禮,難道面具院生還是個有爵位的貴族?

面具院生微微點頭。

其中有位黑髮垂洩抱著水晶球的少女,看上去不比白羽年長,竟有和他差不多年紀卻早就進入學院就讀的女學生,想必非常優秀,再看看休學一年的自己,唉。

透過院生們七嘴八舌的介紹,白羽才明白那位接待他的面具學長大有來頭,祖先是千年前北方王國殘留貴族直系,家族世代在傑弗炎斯聯邦經營銀行業,也有過幾任參政紀錄,而他所處的這座「白夢堡」則是傳說中先祖懷特溫公爵在戰亂中自殺地點,現在已成為洛歌斯學院不變院址。

歲月流逝,這一代仍保持著爵位頭銜的貴族青年對這段歷史非常執著,便與艾傑利交涉想買回城堡,但早已深藏在學園核心區的咒術學院又豈能獨立分離?加上各種限制考量使得青年願望落空,他於是用了更直接的方式滿足執念--進入咒術學院就讀。

也就是說,溫公爵對歷史的偏執還大於魔法,但他如何讓咒術學院其他人對他加之敬稱又是另一個謎了,後來白羽才搞清楚,這種院生興趣複雜的現象,咒術學院並不罕見,甚至可說是種風尚。

「與其坐著聽,不如實際參觀,你應該也想看看我們學院的珍貴收藏對吧?白羽。」表面看來冷淡的小學姊,出乎意料地是先開口邀請少年融入咒術學院的人。

「我正在等這裡的領導學生,可能不太方便。」白羽確實有點心動。

「一會兒而已,不會花太多時間,屆時時川浪遊還未回來,我們再帶你去找他如何?」美麗的黑髮少女聽到白羽婉拒,覺得有趣似的勾起嘴角。

「玲瓏,他是院長和凱因館長委託的信使,別繞得太久。」溫公爵忽然出聲。

「是,既然已經見過那兩位就更值得期待了。」女孩撫摸著水晶球,笑容不知怎地透著邪氣。


「那麼就由你們負責帶他找到時川,別耽誤了那兩位大人的訊息。」面具院生交代完邁開腳步走了,典型的貴人事忙。面具學長看起來不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白羽也覺得穿古裝又戴面具,私人興趣如此,難免受到注目壓力。

白羽就這樣被轉了手,他看著羊皮紙,感歎這紙文書命運多舛。

少年還不明白他已經落入相當危險的處境,帶領新人的學長姊們在他看不到的背後迅速交換眼色,其中紅髮調皮青年食指朝地下一指,名叫玲瓏的少女則豎起大拇指。

白羽跟著學長姊在城堡內東繞西轉消耗體力,千載難逢的參觀機會,他半句也沒喊累,古堡內部從裝飾繁複的華麗擺設正逐漸消退,參觀小隊正走入無修飾的裸石走道,顯然是早期地下建築範圍。

 

氣氛也愈發陰森沉重,少年暗忖他們可能正走在某條通往緊急出口的密道,五個導遊包裹著一個小遊客的陣容令白羽受寵若驚,隨著螺旋狀往下的石階到達盡頭,出現一扇以鉚丁與金屬鑲嵌打造的厚重鐵門。
 

周遭乾淨到近乎詭異,不但沒有積水和霉味,連灰塵也沒有。


「總算到了,最經典的。」

「趁藻不在,去他的研究室看看。」

若白羽沒看錯,這些人就像偷腥的貓,瞬間露出興奮刺激的表情。

 

不過他們似乎提到了一個有點耳熟的人名,他是在哪聽過來著?方才和溫公爵的愉快對話參雜了太多歷史人物,白羽根本想不起一個不熟的名字,很乾脆地放棄。


「玲瓏,解開封印的工作就交給妳了。」青年院生們為年紀最輕的同伴打氣。

「你們在陣圖解讀上也認真些,枉費都待了十幾年,只是解個封印。」少女皺眉,伸出素白手掌按在門上凝視。

「藻的封印從來不按書上構造設計,我們平常破解封印的方法在白夢堡裡面用不了,好悲傷啊!學妹,盡情展現妳的優秀之處吧。」對被比自己年幼的少女奚落,他們笑著推託,仍然袖手旁觀。

「請問,有規定不能進去嗎?」白羽看他們說著封印封印,以為學長姊帶他硬闖私人禁地。

「也不能這麼說,這裡是存放任務標本的地方,當然是公共空間,我們一位學弟專門研究這些標本,以防萬一才設下防護措施,並非不能進入。不過他好像怕被打擾,故意將門的封印弄得讓人苦手就是。」趁少女忙著喚醒封印時,其中一人對白羽介紹道。

以防萬一?這個意味深長的字眼讓白羽思考起來。

門上浮現花草植物型態的金色圖紋,那些奇妙紋路彷彿擁有生命的爬蟲在少女輕聲呢喃下散開鑽入石縫中,原本散發沉重壓迫感的鐵門頓時變成感覺只需用力推就能打開的死物。

玲瓏率先揭開這處地下密室神祕面紗,白羽夾在隊伍間,感覺有些不安。

 

或許是之前無人使用,石室內不見照明,這對咒術學院的院生們自然不成障礙,他們順手又發出如夢似幻的魔法光暈照亮所有角落,白羽在柔和光線中首次一窺標本室全貌。

標本室由數個小房間所組成,白羽他們走入的第一處房間地面立著小型石塔柱狀物,中空石塔放置著玻璃瓶,瓶裡裝著某些歷史久遠的動植物化石,更多是白羽毫無概念的內容物。

白羽被簇擁著到處參觀,有只剩半塊的人頭,無法猜測品種的卵,各類纏繞在化石肉塊上的蟲屍,從心臟內長出的雪白藤蔓植物,觸目所見無不是極之稀罕難尋的怪異生物,堪稱活生生的噩夢。少年在心中暗自估算這些標本,以父親代客尋珍的傭金價格估算,咒術學院標本室隨便一項物件都有讓小型遠征商隊整團退休的價值,有價無市便是如此。

 

由於院生們創造出的光亮並不強烈,在薄暗中早已死去多時的標本頓時呈現某種陰慘的生命力,隨著他們走動而變化的光影則詭譎地搖曳著。

眾人高談談論,氣氛和樂融融。白羽恨不得拿出筆記速寫,卻不好意思表現得像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然而同行的學長姊也不是那麼熟悉標本由來,好幾次被白羽簡單的問題問倒了。

 

「我只是想知道這顆螢光蛋還有沒有孵出來的可能?是機密不能說嗎?」少年搔搔鬢髮。

 

「我們平常沒在關注這種細節啦!洛歌斯裡只有一個人喜歡研究魔物,但他脾氣很壞,你還是不要遇到他比較好。」紅髮青年毫不羞恥地承認不足,順便普及八卦知識。

 

「好的,我光是能看見這些珍貴神奇的標本就非常開心了,謝謝學長!」白羽溫順應和。

 

「呃,你不怕嗎?」

 

「還好吧!」

 

據說是主修不同的緣故,替他導覽的學長姊雖然都是魔法高手,但大多只做到把出任務帶回來的危險標本往地下室塞的程度。白羽乖乖聽故事,把握難得的機會努力參觀,一邊感動這些前輩真親切。

 

聽說傳統學院經常針對新生給予一連串測試考驗,毫無理由地刁難後輩,有時甚至還會體罰,但他只是高中生,並非來就讀咒術學院,他們大概將他當成小孩子帶著玩耍之類。白羽安心地想。

各個標本室並無再設置門扉,只用柱子和牆壁隔開空間,而其中一區則格外挑高,放置著大量卷宗以及盒子,連牆角都堆滿明顯是手寫裝訂的老舊文件,眾人在一處角落發現小門,方向頓時變更為毫不起眼的入口。

 

「我們要進去嗎?裡面好像不是公開展示的地方。」倒是比較像倉庫或研究人員的休息室。白羽隱約有種不祥預感,寂靜空間中除了腳步和隊伍發出的聲音,依稀有著不知何處傳來的細碎摩擦聲。

咒術學院學長這回沒用任何超現實手法,僅是徒手拉開那扇陳舊木門,和先前勉強可說擺設得整齊的標本室不同,小房間內部狹窄陰暗,放著幾把長椅,異常多的燭臺,藉由微光可見長型石臺上頭似乎綑縛著某具活體。

「哦呀!先等等。」知覺格外靈敏的紅髮院生忽然打住,表情一肅。

身邊一道影子飛撲進門。

這位小學弟還真猴急……

他默默想,自己人走進藻的研究室也不曾有過那麼大膽的行為,地下室是真的會關著怪物。

「玲瓏,妳有推他嗎?」

「沒有。」少女看著自己才打算伸出的手,玲瓏始料未及慢了半拍。

少年趴在地板上靜止不動,背影微微顫抖,想必相當疼痛,令人不忍卒睹。

「鞋、鞋帶鬆了……」

原來如此。

白羽從滿天金星狀態中爬起來,視力一時尚未恢復,眼前有些模糊。


這一摔相當結實,白羽先是感到麻痺,磕碰到地面部分才開始凶猛作痛,大概蹭出不少傷口了。

一直等待視野亮起的少年,地下密室依舊昏暗,見後方遲遲未有動靜也感到疑惑,紅髮學長與同齡學姊毫無上前扶一把的意思,就這樣停留原地,在他背後觀察情況。

過了數秒,手腳恢復知覺,這時寂靜的室內響起鐵鍊在冰冷石塊上滑動的噪音,趴臥著的少年勉強抬頭,學長們的火精魔法這時總算飄入密室,石臺上的生物不知何時翻身拱起背脊,在這之前還是平躺著。

驀然間,「它」動了起來,一開始有些遲疑地,被長鎖鏈銬住的四肢摸索著石臺角落,忽然用野獸般輕巧的動作跳下,伏地隱藏於陰影中,頭顱部位猛然朝向白羽,火光和生人氣息強烈吸引著「它」。

「小學弟,現在別出聲,慢慢地退回門口。」

紅髮學長語氣緊繃,有如絲綢逸入黑暗,震醒不知如何是好的白羽,他撐起手臂,卻因強烈刺痛瑟縮了下,電光石火間,隱藏著身影的活物察覺白羽欲撤退,直接朝他撲過來!

「白羽,快行動!」一道冷靜卻又莫名熟悉的聲音響起,被指名的少年全身緊繃。

金紅色的纖細火線穿過白羽身側襲向怪物,它靈活跳躍躲閃過部分火焰攻擊,閃不過的就讓火焰在身上炙灼,空氣中傳來焦臭味,怪物一心捕獲離它最近的獵物,那個仍趴臥在地的少年。

白羽翻身跪起,鼻尖撲上一股腐敗許久的濃重血腥味,瞬間眼前一黑,他壓下嘔吐本能,一轉眼怪物便衝到面前,鎖鏈繃得筆直,發出令人膽寒的拉扯聲。

帶著鐐銬的爪尖正好離白羽臉部不到一掌之距,白羽順著皮膚剝落肌肉腐爛甚至能看見指骨的手往前看,兩顆幾乎要掉下的霉綠眼珠正螢螢地注視著他。

白羽被瞪得動彈不得,冷汗不覺從額角流下。

 

特徵都像是人類,卻怎麼看也不像活人,所以,是他想到的那個嗎?

活屍持續揮舞著手臂,原本固定在石臺上的鎖鏈頭逐漸鬆動,顯見怪物氣力之大。

「你們在做什麼?」修長有力的手指勾上白羽後領,瞬間將他拖出密室,同時射出四道泛藍的銀光,命中活屍身軀,少年被粗魯地甩在地上,又是一次碰撞。

心臟還咚咚響著,白羽臉孔蒼白,雙手撐地仰望著救星,竟是踏入古堡後遇到的第一個人,那個美麗得宛若精靈的金髮院生,手指扣著的手術刀則正巧垂在他眼前,鋒刃處抹鍍著不尋常的光芒。

四肢中刀的活屍發出刺耳哀鳴,鐵鏈卻迅速自動收縮,將怪物重新捆回石臺上重重纏繞。

「藻!」「太好了你終於回來!」「怎麼不把樣本綁緊這樣很危險耶!」這時趕來看熱鬧的院生們紛紛喊出標本室主人的名字,其實他們還是很關心小學弟的冒險進度,等著萬一玲瓏惡整新生太過火好及時叫停,沒想到還是讓小學弟意外越過警戒線。

昏暗的標本室也隨著金髮院生出現迅速被調整到正常亮度,燭火全亮之下比起第一眼的陰森恐怖大異其趣,光看就知這是為了嚇人才惡意導致的昏暗,院生端麗五官毫無笑意,宛若冰雪捏塑的雕像般注視著眾人。

白羽抱著手臂搖搖晃晃地站起,剛才那一幕對今天以前從沒看過超自然現象的他來說著實是種衝擊。

「你們帶陌生小鬼到這裡有何貴幹?」金髮院生將手指搭在桌面卷宗上質問,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你就是藻學長嗎?」這時白羽總算想起來,他遇見的第二個黑髮夏族學長在找的人也叫藻,對方卻說在找女孩子,難道是發音很像的名字?

 

「我是藻沒錯,你我素不相識,為何確認我的名字?」藻懷疑地瞇起眼。

 

是小心謹慎的前輩呢!白羽立刻感到冷汗滑過背脊。「我聽說有人在找你,是個夏族學長!」

 

「我知道是誰,不用理會那個白癡。」藻收回銳利武器,白羽只見刀光一閃就從他手上消失了,不知為何白羽本能分得出剛剛不是魔法,純粹是這位學長動作俐落得嚇人。

「好了好了,別對學長這麼凶嘛,我們只是帶白羽參觀咒術學院六六五大不可思議中最有代表性的一個而已,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也不怕火攻,莫名其妙。」紅髮院生名為邦那斯,顯然比藻還資深年長,但從他的幼稚言行完全看不出來。

 

就是活屍!這麼明顯為何說看不出來?難不成是故意的?白羽實在不懂這年頭的專業人士想法,是在捉弄嚴肅又兇悍的金髮院生嗎?但闖禍的是自己,他可賠不起這些比起外觀,價格更加恐怖的標本,現下最好還是低調點。白羽盯著鞋尖,表現出乖巧反省的樣子。


藻先是盯著微微低著頭不敢作聲的少年,臉手隱約有擦傷,再轉向門仍開著的暗室,門扉無風自動密合,頓時腥臭氣息也被植物香氛驅散。

「還好嗎?」藻主動拉開椅子,以眼神示意白羽坐下,眾人圍成圓圈研究險些被活屍啃掉一塊腦袋的少年。

「噢,應該是沒事。」雖說那一瞬間很刺激就是,白羽想了想如此答道。

但他的答案不被接受,藻從胸前口袋拿出聽診器,闖禍的邦那斯學長摸摸鼻子認命地去找急救箱,對金髮院生宛若醫生般的專業診斷態度,其他人皆是見怪不怪模樣。

這裡應該是咒術學院,白羽又在心中確定了一次。

黑髮少年坐在椅子上,袖子褲管均被摺起上藥。還沒開學就遭遇血光之災嗎?他無力地想。

眼角餘光掃到那捲羊皮紙還乖乖躺在背包中露出一截,看來他真的把這趟送信任務想得太簡單了,竟沒料到咒術學院從建築到學員都很奇怪。

但是,如果很正常就不是號稱學習魔法技術的地方了,按照這種角度思考,不正常才是真正的正常。

眼鏡毫無預警遭人取下,藻的臉孔逼近,白羽隨即被對方撐開左眼皮,金髮院生審慎地從清澈瞳孔中辨識異狀,末了才抽身在一本厚重記事簿上草草刻劃數筆。

「沒被傷到或感染,可以了。」

「請問……那間房裡關的到底是?」

回過神來,白羽才發現心跳還在狂飆,剛剛那是真的有生命危險。

「斐特遺跡發現的怪物,肉體是死了上千年的男性,但附在他身上的東西還存在著,用外行人說法屬於一種活屍。」

 

好吧!他就是外行人。白羽心安理得的接受藻的解釋。

「喔喔!是浪遊上次帶回來的土產,我一直想見識見識,原來被藻學弟你藏起來了。」邦那斯發出興奮喊聲。

藻一皺眉,冷冷補充:「誰叫你們把外人帶到這來,萬一出事這間標本室會被查封,到時誰要負責?」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白羽和其他人頓時唏噓不已。

「反正人沒事就好!話說回來,藻,那玩意腐爛得很厲害,毒性應該沾上一點就足以致命,為何不用更徹底的封印方式?不然乾脆把它淨化掉也好。」

在研究生物上似乎有著怪奇趣味的院生頂了頂金框眼鏡,一本正經道:「難得保持如此完整的活性,我想多觀察一下。」

這群院生總算想起應該對白羽負責,又將話題轉回少年身上。。

「言歸正傳,浪遊出門了,貌似沒那麼快回來,我們把小學弟從溫公爵那接過來,玲瓏和邦那斯主動為他導覽咒術學院,看來白羽對我們這裡很感興趣。」

為了平息藻對有人在他地盤上惡搞的不爽,院生們除了玲瓏還冷笑著,大有繼續挑釁的意思外,其他人都聰明地選擇將責任推給搞不清楚狀況的菜鳥。

「要參觀就走吧!別在我這裡添亂。」金髮院生挑了下眉,果斷地說完後,白羽就被拉起來往外大步快走,其他人被晾在標本室中。

「怎樣?玲瓏,第一次看見藻這麼熱心,簡直就像是奇蹟。」紅髮青年玩味地注視金髮院生帶走少年的背景。

「學院也好久沒新血加入了,妖和藻還有小玲瓏都這麼獨立,學長我們很寂寞嘛!」另一位青年院生唇角浮笑。

「再這樣稱呼本人我就殺了你們。」少女冷漠地轉身甩髮打算離開,但她腳步略停側著臉道:「去年不是才趕跑六十三個想申請咒術學院的人嗎?」和藻一樣也擁有人偶般精緻美麗五官的少女似笑非笑地面對眾人。

「追根究底都是電腦遊戲玩太多的傻子,以為隨便就能進咒術學院當魔法師,連稱呼都搞不清楚的傢伙。」

「這裡可是正統的魔法研究中心,放那些只是想學花招的小鬼進來,萬一在將來任務考驗丟了性命,那也是我們當初沒把關好的過失啊!能不能學下去,到底還是要看資質如何。」

「這一個妳看怎麼樣?」邦那斯抹了把瀏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問。

如果挑剔的玲瓏和冷酷的藻都不反對,顯然值得期待。

「勉勉強強吧!反正和我無關,就算收了新人,不行也只是淘汰。本人最近要閉關準備升級考試,這季節如果還有來叩關的呆瓜就記你們帳上了。」

所以才主動說要加入參觀活動嗎?這個小學妹性格也挺壞的,但其他學長倒是感覺這是玲瓏態度最和緩的一次,幾乎僅是旁觀而已,過去她將人弄到住院的事蹟可是相當輝煌。


雖然提議要去看標本室的就是玲瓏,這也是種無法抑制的惡趣味。

「拿著戒之眼及我們院長授意的文書過來,看樣子像是個不得了的小傢伙哪!」

「對、對,一聽到那兩個名字,身體不經意就自己行動了。」

此地還有記恨師長用任務刁難的前輩存在。

這廂還在惋惜太早讓小學弟脫離魔掌,白羽已經不知走到城堡何處,隨藻繼續參觀之旅。

「但我怎麼覺得,交給藻會去看的地方應該更危險?」

「畢竟是那個藻……」

除了玲瓏尚有要事外,原本就抱持著考驗目的的學長們,很快追著藻及白羽去向繼續觀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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