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回到出租公寓,正是要進行最後一項重要工作。

 

營救人質團體的任務即將展開,和沙拉曼達合作的司機卻獨無提及一字。馬修也沒過問,彷彿他早就知道尼莫會怎麼解決這個人選。

 

首富底下絕對不缺搬運人質的專業駕駛,尼莫仍舊決定問問托加的意思,那是一種在遊戲裡經歷無數次的直覺,你和某個玩家朋友在某個時間點如果不一起組隊參加活動或者到迷宮關卡冒險,就會漸漸再也不聯絡了。

 

這股直覺卻又違背尼莫不想把普通人拖下水的原則,因此他遲遲無法決定,甚至回到出租公寓前還打算若托加出門害他撲空,就是天意讓俄國人繼續平安混日子。

 

可惜俄國室友偏偏在家,嘖!

 

「尼莫,今晚出了三件怪事。」俄國人將雙腳翹到茶几上,讓出一半沙發空間給台灣室友。

 

「是嗎?說來聽聽。」尼莫照例把裝備背包放進房間,捲髮青年難得沒一進屋就沖澡,反而一臉「我已經很乾淨了」的放鬆表情癱在沙發上。

 

「第一件,你現在應該穿著超英制服在屋頂上跑酷,結果這麼早就閒下來了,還沒窩在你的安全屋調查壞蛋資料。」

 

「我進度提早達成為明天養精蓄銳不行嗎?第二件呢?」

 

「維羅妮卡邀請波蘭老頭去高級餐廳共進晚餐,看起來是她父親想投靠王國,讓美人女兒去拜托對方牽線。不過波蘭老頭剛吃完前菜沒多久,忽然有急事匆匆忙忙離開了,讓維羅妮卡非常沒面子,她超生氣。」托加少不得又要聽青梅竹馬抱怨一通,後來居然要住在附近的托加去看看波蘭老頭的書店是不是失火了,這個原本對俄羅斯美女興致勃勃的波蘭老頭才無禮離席。

 

尼莫沒說那個時間點書店老闆大概發現他家被KS man入侵了,畢竟尼莫就大剌剌開著書房燈光,能從街上看見二樓亮著,就是讓人去通風報信,尼莫更沒閃避任何室內監控,等於叫書店老闆快點回來,林北等你!

 

「這麼無聊的事我當然不幹。」托加也有想變成蝸牛待在家裡放鬆耍廢的時候,尼莫過去經常這麼幹,托加試過才發現感覺還真不賴,這時別人邀他出門去玩,或青梅竹馬不重要的委托,托加一律當沒聽到。

 

雖然只是小事,能自由決定出不出門這些小事總是讓托加感到愉快。

 

「第三件事,警車一直往四條街外跑,似乎停在書店那邊,我就跟維羅妮卡說波蘭老頭家好像真的出事了,她如果好奇就叫手下去探探,我拉肚子不想出門。」

 

「你拉肚子了?嚴重嗎?吃藥了沒?」那樣一來,尼莫就得重新評估托加明天的戰力了。

 

「當然不是,這樣不出門的理由聽起來比較自然。」這幾天托加總覺得他拉的好像是腦子,懶懶的提不起勁。

 

「托加,你還好吧?」雖然去年年底穿越到平行世界的第一晚開始,尼莫認識的俄國人從來不是上進好青年,至少他在酒吧把妹上充分展現永不放棄的小強精神,現在這股活力明顯消失許多。「你想回西湖餐館工作嗎?」

 

「不,你不在那邊以後,我一個人也做不下去。」這倒是實話。

 

沒有房租壓力後會不會導致人格丕變呢?當然會!比如托加變成棲息在沙發上曬電視的爬蟲類,尼莫變身打擊壞蛋的暗夜之影和瘋狂偵探。

 

「你回來我就能吃好料啦!還能聽你說些黑社會八卦。」死寂多時的藍眸總算又閃著光。

 

「你分享的幫派八卦也不比我少。」尼莫指出這一點,托加假裝瘸腿後消息反而更靈通了,不用當服務生之後托加整天閒在家,反而利於祖國朋友找他線上聊天,這點是尼莫失算了。

 

「除了維羅妮卡,祖國朋友也莫名其妙地很喜歡打電話告訴我道上消息,搞不懂是什麼心理,就算他們抱怨一堆,找我又不能解決問題。」

 

「沒有利害關係才能當襯職的樹洞,男人有時候就只想出一張嘴,起碼你們還可以用母語聊天。以前可能顧忌你會爬到他們頭上,現在不擔心這個了,還頗喜歡你,搞好關係說不定小孩臨時需要托人照顧就能找你當保母。」尼莫中肯分析道。

 

「喂喂!最後一項我可敬謝不敏!」

 

尼莫還是選擇不告訴托加真正的想法,保母警告其實不是在開玩笑,如果孩子有往上爬的機會,大部分父母總會希望把兒女頂上更好的階層,就連殺人不眨眼的黑幫也不例外。紐奧爾良沼澤工廠事件新聞中,托加用雙手將孩子屍體從冷凍冰櫃中抱出來的新聞畫面,不只打動許多陌生觀眾,恐怕托加的祖國朋友們也有嶄新的感受。

 

這是尼莫片面想法,他不知道連自己都被扯進托加的人際加分項。

 

那些粗暴無文的俄羅斯幫派會嘲笑托加戰鬥力不如過往,然而,若自己面臨死亡或入獄服刑,要把家人性命安危托付給誰,哪怕只是一句偶爾看顧或臨時遇難可來求助的承諾,托加肯定會是他們心中最想要的名字。

 

阿納托利從不碰毒品,手術意外後甚至連菸和烈酒都戒了,一開始就劃下保護未成年人界線才肯與維羅妮卡的幫派往來,救過他們的自殺成員,還幫忙尋找失蹤同伴,算是夠義氣的漢子。再說,托加始終是受過祖國高等教育的俄羅斯人,不會把他們的孩子腐化成愚蠢美國人。

 

托加那個廚師室友是個好心又溫吞的正派華人,在那間發免費餐卷給難民孤兒的餐館工作,拯救世界首富出名後沒拋棄過去的朋友,換了新職業正努力往上爬,肯定捨不得讓孩子捱餓受凍。

 

尼莫和托加均不知兩人形象已經在俄羅斯幫派中已經變成神龕般的存在,有種只要把重要寶物放進去就能得到庇護的感覺,雖然幫派成員們表面上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但他們至少明白不去打擾普通人上進生活就是幫忙的基本道理,這樣一來救生圈才能順利充滿氣,也更不容易交惡。

 

「第三件怪事後續呢?」尼莫也懶洋洋地將腳翹到茶几上。

 

「維羅妮卡手下在附近探聽結果是,書店裡似乎發生一場打鬥,附近鄰居都不敢報警,有人看到波蘭老頭跳下二樓開車跑了,真是深藏不露。維羅妮卡好不容易才跟本區王國代表混熟,要是波蘭老頭被其他王國代表淘汰,只能說維羅妮卡太倒楣了,又要從頭再來。」托加點評道。

 

「嗯啊。」尼莫打了個呵欠。

 

「然後警方接到匿名舉報,那間書店二樓及地下室是命案現場,才會有警車過去保護現場並請鑑識人員調查該處是否真有人遭到謀殺的證據。」托加讚嘆一聲。「沒想到一夜之間我們就要擺脫討厭鄰居了,烏拉!」

 

「波蘭老頭被我打跑了,密報是KS用公共電話告發的。」尼莫在俄國室友目瞪口呆的蠢臉中打開手機,給托加看他拍下的雄鹿頭。「那間屋子裡的銳器大部分可能找不出痕跡,但這個鹿頭標本要清理乾淨可沒那麼容易了,上面不知串過幾個人,估計波蘭老頭就是忍不住想留個最屌的戰利品。」

 

這個在尼莫眼中異常惹眼的鹿頭標本有些年分了,對書店老闆的意義肯定就像一堆骷髏頭堆起的紀念碑,書店老闆來孤星市設立據點後刻意裝在書房牆壁上,彷彿對這座獨立市最高統治者馬修‧格林的挑釁。

 

「哇……」托加一時間不知該發表什麼感言。「你去惹波蘭老頭幹嘛?要單挑王國嗎?」

 

「沒,反倒是其他王國代表來找我求救,原本打算永遠不把你扯進超英的麻煩事,但這次我可能需要你幫忙,托加。」尼莫轉頭看著俄國人,托加也在此時轉過來與尼莫四目相對。

 

「好。」俄國室友一秒答應。

 

「你都不問是什麼麻煩?」

 

「等你提這句要求很久了!我知道你討厭那種隨便插手反而把主角拖下水的豬隊友,一直都很克制,但我也是有幾分實力的!你看連露易絲都能跟超人合作了,我的能力起碼海放十打露易絲吧!」托加委屈的說。

 

「我不是超人,還有你也不是女記者,能換個比喻嗎?」尼莫滿臉黑線。

 

「可是你的胸圍和性別都不吻合神力女超人,蓋兒‧加朵超棒,我捨不得拿來跟你比。」托加誠實地說完後被台灣室友踹了一腳嗷出聲。「你把我踢壞,我就不能幫你了!」

 

「有個王國分區代表叛變了,綁架至少十幾個超能力者家屬當人質,不是為了勒贖,就只是為了那份血緣,他準備把人質們賣給中國人做實驗,換取長生不老的『活寶石』。」尼莫轉述王國代表血親被集體綁架的事件,避開情報來源,托加不認識HAKO更好,瘋狂亞洲醫生是實打實的殺人狂。

 

托加聽完變了臉色,他知道「活寶石」的意思。

 

「那個叛徒就是書店老闆。對手專門來陰的,針對目標普通親友攻擊,所以我不能單打獨鬥,店長及桑妮姊房產基業在這裡,我們短時間內沒有搬出去的計劃,波蘭老頭和這一帶街坊都混熟了,處理這個危險人物必須慎重。」尼莫說。

 

「幹!」托加脫口而出。

 

「這次任務預定雙線同時進行,我已經拜託戰友去解救人質團體,需要一個司機幫忙運送人質們到安全地點,就像你在紐奧爾良沼澤工廠案件中做的那樣,王國的人可能因為內部鬥爭因素不守約定半途來劫人,我的戰友會隨車護送,但我需要司機做好充分心理準備,必要時幫忙開槍射幾顆輪胎或幾條腿之類。」台灣室友拍拍托加左腿。「你的腳可以暫時出現神跡了。」

 

「你呢?」托加問尼莫在戰鬥中的位置。

 

「有個八歲小女孩不在人質團體裡,被書店老闆單獨隔離控制,我和她老爸還有幾個王國幫手打算拿下書店老闆,主要是他們去打,我負責救小孩。」尼莫簡述他的戰鬥計劃。

 

「果然是你的風格。」托加不意外尼莫為何要和王國代表合作,在當過法外者(尼莫並未明確對托加承認過前義警身分)的台灣室友眼裡,那是「被害者家屬」,再也沒有讓被害者家屬親自報仇與救援人質更天經地義的事。

 

俄國人忽然想到另一個更令人在意的問題:「那個波蘭老頭是超能力者?」

 

「我和他交手時確定過,書店老闆是能憑空移動物體的PK念力型(Psyche Telekinesis),這解釋他為何能讓本地幫派低頭配合。當你的兒女在學校上課,後排同學削得尖尖的鉛筆隨時可能無聲無息飛起來刺進後腦,直接破壞腦幹,那些幫派老大和幹部敢不乖乖交保護費嗎?」

 

「這份推測從你口中說出來特別具有說服力,專挑老弱婦孺下手也太噁心!」托加抓著雞皮疙瘩。

 

「不管移民資料有無造假,波蘭老頭至少確定有七十幾歲,漫長一生肯定把他的道德和同情心都磨光了,經驗豐富的聰明掠食者才能活到年老體衰。有輕鬆得手的對象,何必挑困難選項增加風險?」

 

「我在俄國看過不少這種人,就是看多了才待不下去。」托加悶悶的說。

 

「放心,美國也很多,人口多的地方垃圾更多。」尼莫以前所屬的噩夢小隊是本土義警組織,專門料理就在美國的目標,成員可沒經費經常出國,就算全力運轉,任務還是應接不暇,至少米迦勒是這麼說的。

 

「波蘭老頭被KS盯上,受傷外加能量耗盡,可能會轉移人質或提早交易日,任何變動都會增加痕跡,這是我們的機會。但最大難度不是打倒敵人,而是要避免人質受到傷害。另外不能打草驚蛇,以免人質遭分散扣押或與中國人的交易失敗。

 

「波蘭老頭一旦決定在本國黑市裡拋售超能力者的血緣家屬,交易達成速度會非常快,許多地下機構都想要這種能控制真正超能力者的資源,反正他已經是被王國代表認證的叛徒,早就豁出去了,只是不知為何格殺令遲遲沒下來,王國高層可能是想看這些直接受害的超能力者有無能力自行解決問題。」尼莫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告訴托加更多情報,好讓他轉告青梅竹馬站隊時小心點。「這次人質事件,王國高層可能會視表現晉升一些新幹部取代舊叛徒。」

 

「行,我瞭解情況了。不過那些跟波蘭老頭交易的中國人邏輯是不是有問題?超能力是覺醒在本人身上,關血緣家屬啥事?」托加用食指在太陽穴旁繞圈圈,表示策反書店老闆綁架王國代表家屬的中國人腦袋有病。

 

「用人質安危來交易機密情報或超能力者身體一部分先不提,說不定中國那邊已經在超能力轉移或配種實驗上獲得進展,血緣的確是某種關鍵。我從王國代表那邊得到的情報是,被綁架的家屬不單是有血緣而已,還是感情特別好的親人,而受流星雨影響產生的超能力跟精神層次一向緊密連結。」

 

「所以感情不好或很少聯絡的血親就沒效果,是這意思?」托加大開眼界。

 

「至少對波蘭老頭提供條件的中國人這樣指定,我們無法確認真假,除非以後在美國本土抓到類似犯罪實驗證據,但我想類似非法實驗應該存在。」

 

「真噁心。這次行動算我一份,你的戰友是哪位超英?」

 

尼莫露出神祕的微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不用配合他,只需顧好自己和人質就好。萬一行動失敗或出意外,不要管任何人,你得獨自撤退優先去格林集團求救,這是加入條件,辦得到嗎?」

 

「當然可以。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而且又不是跟你同隊,沒啥捨不得的。」托加比出大拇指。

 

「這次我們不報警,王國的人想自行處理叛徒,更不希望家屬曝光身分,警察捲入超能力戰鬥裡只會添亂,再說賣人情給王國未來的小頭目們沒壞處。」尼莫聳肩。

 

「我還有一個問題。」俄國室友鋼藍色眼睛在室內明亮得有些懾人。

 

「問吧!」

 

「拖到不能再拖才找我入夥,是什麼理由讓你下定決心?格林集團那邊又不是請不起會開槍的司機。」比起王國內鬥和綁架案,托加更訝異尼莫找他幫忙的決定。

 

為了將室友拔出幫派爛泥坑,連強迫他假裝瘸腿失志的誇張戲碼都能幹出來的尼莫,忽然間又認為托加可以開貨運車和不認識的超英混進一場超能力火拚中救出多名人質,尼莫的想法實在讓人猜不透。

 

「要說最大的理由,就是你剛好在家吧!」尼莫仰頭對天花板嘆氣。

 

「啊?」托加茫然發出一個單音。
 

「如果沒在家裡遇到你,我就決定當你有事,跟馬修借專業幫手了。」尼莫直到最後也不是百分之百非托加不可。

 

「你就算假裝也該說點好聽話哄我,這種任務有生命危險耶!」托加瞪著眼睛。

 

「你在沼澤工廠案件被委託搬運的倖存者,都是已經被吸血蚊幼蟲深度寄生確定無法存活的病例,有些不幸受害者甚至半途死亡,就像那個被你抱著上新聞的孩子遺體。」尼莫輕聲說。

 

「所以呢?」托加記得他對尼莫描述過這段經歷,當時捲髮青年只是靜靜聽著。

 

「或許你想再挑戰一次?既然我希望你當個融入社會的普通人,也該讓你實際嘗試『人人都可以成為英雄』的美國文化,這樣你以後酸超英和我的時候就可以連自己一起酸了。」尼莫不希望這件事變成托加的心魔,被虐殺的童年好友,救不回的大量陌生受害者,這種糟糕感覺會纏繞人的一生。

 

倘若托加只是平凡的便當外送員,報完警後就沒他的事了,或許等托加成為正式美國人外加有禿頭啤酒肚的無聊中年男子後,還會把年輕時一段上過新聞的義舉拿出來炫耀分享。

 

但俄國室友又不是真的那麼普通,托加在二十歲時就敢帶著刀上網誘騙殺死好友的恐同凶手,可惜對方火力更強大沒能得逞。

 

還是國中生年紀就在當瓦格納幹部女兒的玩伴兼保鏢,敢在莫斯科帶頭抗議特別軍事行動,獨自從阿根廷偷渡到美墨邊境,和一群窮兇惡極的俄羅斯幫派很麻吉,托加當面說要幹掉朝尼莫心臟開槍的暗殺者不是客套話,俄國人只會覺得,一個人也救不到的沼澤工廠結局,簡直就是噩夢再現。

 

身為噩夢小隊退休成員,尼莫總得試試取消托加這份無能為力的噩夢,至少別繼續惡化;甭說室友,光尼莫自己遇到一次就受不了,上一號尼莫也是寧可死自己也要護隊友。

 

托加久久不語。尼莫真是該死的敏銳。

 

「我教訓一些人渣後,感覺學習更有動力了!你也一樣,把憋在心裡的氣發洩出來後專心讀書,別讓心思老被別西卜檔案影響,這種垃圾玩意到處都有,以後還會出現更多。」尼莫直視托加,捲髮青年的深茶色眼睛看不出兇性,甚至給人溫馴安靜的錯覺。

 

據說來自常夏之國的捲髮青年,曾經對托加提過這座島嶼上的原住民喜歡蒐集人頭,也吃生肉(醃過的溪魚和山豬肉),還是挺猛的,其實獵首或砍頭計分的風俗在中低緯度地區還比較常見。在兩三百年前,你在台灣山裡聽見鬼叫聲很正常,灑灑紙錢就沒事了,但如果聽見原住民叫聲,就準備拿自己的人頭當過路費了。

 

和生存艱難的北國人比起來,南方島嶼人民或許乍看天真熱情,但不表示本性就不兇殘,只是……吃飽沒事時比較傻白甜愛唱歌一點。

 

當時還有些漢人和日本人則會把人肉拿來做成藥,所謂的禁忌,隨著時代繞了一圈後又成了上流社會風氣。

 

尼莫並不覺得自己和王國代表合作是標新立異之舉,或者那些現代食人者突破下限,他相信類似的臨時同盟和黑色產業鏈一直都存在,在不同國家以不同形式鬥爭且繁衍著,直到尼莫成為超英一員,有機會同場競演。

 

「他們不認為自己有錯。」托加陰沉地說。

 

「所以我也不覺得超英拿他們當練習靶有錯。揍反派和人渣垃圾對超英來說不需合法也不用合理,問題是,你想當普通人就得遵守法律,況且正派超英不會完全無視法律道德,而是自願守護這些條條框框,好讓垃圾不容易隨便進到平凡人家。」

 

執法部門喪失功能,警民比上升,意即是一個警察必須顧更多民眾,無能為力導致貪污擺爛更加盛行,這是增加再多超英都救不過來的國家問題。

 

尼莫目前還沒殺過一個壞人,除了他還沒找上實質殺人犯當目標,發現犯罪證據就會順便給警察和檢察官送業績就是類似考量,拿國家的錢豈能不辦事?正義能不能百分百伸張?當然不能!但能多幾%是幾%,他才不要一個人忙死!

 

「我得準備哪些東西?」托加問。

 

「列出你需要的武器清單,交通工具會事先停放在某處倉庫讓我們檢查,確定沒問題後我會通知你去試駕,連同武器一起交付給你,你若認為不需要調整就在附近汽車旅館待命。實際出動時把臉蒙好,別曝露身分,考慮到人質安全,一確定拘禁地點和交易時間就會隨時展開行動。」

 

「我大概得待命多久?」托加嚴肅地問。

 

「格林集團的情報幫手已經查得很靠近了,就是明天的機率不小,也有可能拖到後天,這部分還有變數,取決於書店老闆如何反應,是否有我們不知道的隱藏人質在正式交易時才會帶出來。最快凌晨四點左右就會請你去試車。我會另外給你兩支拋棄式手機,二十四小時保持線路暢通,一支跟我聯絡,另一支是跟你合作的超英,行動開始後他才會接你來電,不一定會回話,你有想表達的意見或臨時遇上麻煩需要支援直接說就是。」尼莫將裝在夾鏈袋裡的拋棄式手機丟給托加。

 

「真是謹慎,作戰方案該不會是你擬的?」

 

「當然,不一切按照我的需求走,我怎麼放心跟一群陌生人合作?要是他們臨時不服從指揮,我就用我的方法處理善後了,到時候丟臉的是王國自己。」

 

「你的什麼方法?」室友又在吊人胃口了,但托加很清楚,計劃能順利最好,內鬨意味著人質犧牲風險增大,要救的人就算死掉一個都會讓尼莫非常生氣,他的備用手段肯定不會很善良。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我只是做最壞打算,目前的計劃就夠爛了,為了搶時間也沒辦法,最好別再出問題。」尼莫果然不會事先透露機密。

 

 

 

※※※

 

作者的話:又是一回頂兩回的量,也算是給托加一個美好回憶吧!

 

 

 

 

 

arrow
arrow

    林賾流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