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韻真住進臺東天心派已過了三天,眾人不分日夜如履薄冰戒備著,師卦暗示的攻擊仍未出現,韻真專心治療阿鐘的傷腿,並且和天心派門人討論時而變化繼續潛伏害人的蠱毒該如何修改治療配方。
是日,第一批藥材補給送到臺東了。
距離韻真住進臺東天心派已過了三天,眾人不分日夜如履薄冰戒備著,師卦暗示的攻擊仍未出現,韻真專心治療阿鐘的傷腿,並且和天心派門人討論時而變化繼續潛伏害人的蠱毒該如何修改治療配方。
是日,第一批藥材補給送到臺東了。
加拿大西北地區,六月下旬的育空河已進入夏季,針葉林間洋溢著涼爽的氣息與綠意,湍流激起白馬奔騰般的水花。
清新空氣沁人心脾,司徒燭華繼續往上走,漸漸脫離育空河流域,他並非不想加快速度,卻擔心行動太過高調被當地異族攔下,徒然浪費已極為吃緊的時間,直到進入北極圈,最後一絲夏日餘溫消滅前,司徒燭華不期然想起沈韻真的臉龐。
王宏仁帶著拖把抹布回到客房時,房間氣氛又變得更詭異了。
子牙哥靠在韻真姊的懷裡泫然欲泣,王宏仁細膩早熟的心靈立刻推敲出答案──一定是告白被拒,韻真姊人太好,正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的老生常談!
韻真趁手機還有電力時確認天心五傑有無來訊,她不想為了充電特意冒險,還不確定下次能在趕路途中順便充電的機會是何時。網路時代的好處,換新帳號只要動幾下手指就搞定,安全起見,現在只能和天心派聯絡,她作夢也沒想到會和道門走到這一步。
她先上了幾個黑家人常出沒的匿名網路論壇,看到幾篇疑似同伴報平安的暗示文章和簡短回覆,心下寬慰,卻又湧起同伴陸續犧牲的悲傷。
韻真躺在桐樹枝枒間,月華照得花開如雪。
關於那個吻,韻真決定當成司徒燭華亂分金丹疑似走火入魔的徵兆,更加堅定她必須收他為義子的決心,這樣才能名正言順請師尊或黑太爺幫忙診斷,治好這種危險的錯亂反應。
空無一人的歷史系系館樓頂,幾叢雜草隨著暴雨搖動,雨水氤氳中隱約有個匍匐在地的身影,更正確地形容,是一名被鍊在水泥地上的女孩。
淑清只知她懷恨跳樓自殺,屬於厲鬼無疑,但她不知自己是否還算不算地縛靈?死亡後,世界一片昏暗模糊,她只能留在唯一具體的學校空間裡。
韻真被手機的電力提示鈴聲吵醒,耳畔傳來滂沱大雨,迷迷糊糊之間一股銳利的靈氣讓她無法繼續沉睡,順勢張開眼睛,身上相當乾爽。
她之前不是和司徒燭華掛在峭壁上,被雨淋得渾身溼透嗎?包圍周身的暖意,熟悉的觸感,根本就是被某人圈坐在懷中。
韻真十三歲時,鄰村有個落魄書生遣媒婆來提親,父母立刻高興允了,雖不想離開父母,但她的親事也算幸運,更多窮人的女兒是被賣給人牙子,幸好祖上家世清白,父母好歹給她尋了個讀書人,要是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她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嫁過去後日子改變不大,她繼續幫夫家種田,操持家務,可能是她身材瘦小,癸水來得晚,直到十六歲才懷孕,結果生了個女兒,丈夫沒給她好臉色。韻真總是寶愛地抱著紅通通的小女兒,揹著她下田種菜。那時韻真總幻想著,打理好這間草屋,煮著粗陋但堪果腹的飯菜,守著丈夫和女兒平淡地過日子,也許不久她就會懷上兒子了。
韻真張開眼睛,她沒真的摔下千仞絕壁,司徒燭華及時抓住她受傷無力的左手,並用一條白色絲帛纏住岩石,白帛另一端則緊縛手臂,兩人驚險地懸在半空。
如韻真沒看錯,司徒燭華碰到她的瞬間扔出兩張小紙人,他在這時使用替身不是馬上就會被拆穿嗎?
司徒燭華帶韻真飛了約一刻鐘的時間,時而潛下山谷,時而掠過樹林,須臾遠離人煙之境,放眼望去是連綿山脈,韻真不知他們已飛到哪裡,只能憑先前的旅程位置模糊猜測可能在雪霸國家公園內。
按照這種移動方式,假若金龍真人有實體,要追過來並非易事,但戾氣卻死咬不放,或許金龍真人並未能繼續奪舍,已然化為蠱妖?韻真如此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