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韻真對神霄宮內部慘案的描述,過了許久,璇璣才訥訥下了句總結:「真魔的新頭腦控制不了太過龐大的肉體,只有意識遠遠不足,他必須先在人間培養足以操控魔身的『魔心』。顯然得到沐霖和望朔的魂魄還不夠,所以後來他想吃掉明虛子,若能吸收黑守鱗說不定就可以了,黑守鱗本來就是天界懷疑可能化魔的魂魄之一。」
但沐霖無法抓到神出鬼沒的黑太爺,只能透過一連串的設局,逼黑太爺自願進入陷阱,結果順利如沐霖所料,黑守鱗再次為了天下蒼生犧牲小我。
聽完韻真對神霄宮內部慘案的描述,過了許久,璇璣才訥訥下了句總結:「真魔的新頭腦控制不了太過龐大的肉體,只有意識遠遠不足,他必須先在人間培養足以操控魔身的『魔心』。顯然得到沐霖和望朔的魂魄還不夠,所以後來他想吃掉明虛子,若能吸收黑守鱗說不定就可以了,黑守鱗本來就是天界懷疑可能化魔的魂魄之一。」
但沐霖無法抓到神出鬼沒的黑太爺,只能透過一連串的設局,逼黑太爺自願進入陷阱,結果順利如沐霖所料,黑守鱗再次為了天下蒼生犧牲小我。
韻真隨璇璣前往接迎宋星平,司徒燭華也不願錯過這次會面,璇璣的人手先是和宋星平先是透過一些手段回到澎湖,接著才搭船返回嘉義布袋,璇璣命兩人都在原地等著,宋星平若北上必會經過真魔所在的臺中,與其冒險不如他們主動過去接人。
飛過去不難,但璇璣不想引起鬼神注意,選擇搭乘高鐵,經過一段短暫的趕路過程,三人來到布袋漁港邊,有「海上牧場」之稱的海埔新生地處處布滿蚵田。
黑家殭屍和修道者相濡以沫的關係只持續了一個傍晚,在那之後理所當然各分西東,韻真跟著師尊小心翼翼開啟養護多年的不起眼房地產安置同伴,同時確定他們各有新身分可用,距離魔族現世之日已悄悄過去了半個月。
道門混亂與真魔的陰謀如滾雪球般愈扯愈大,但關晏君不願再蹚混水,她作為監院的義務只有保全同伴,等待黑太爺的消息,黑家人也的確傷痕累累,韻真更懷疑師尊的傷勢深入膏肓,再厲害的殭屍也禁不起一再受創耗損。
《春秋》曰:「皿蟲為蠱,晦淫之所生也。梟桀死之鬼亦為蠱。」
巫史時代,部族之間時有衝突,共主更是四處征伐,勝負雙方多有死傷,大量處死敵人稀鬆平常,為了不讓死者化鬼回來報復,經常梟首或予以火化安葬,鬼字一說也有大頭異形的意思,去其頭或斷其身,死者便難以回魂作怪。
「疏散平民和訊息遮斷都盡量在做了,我只有一句話,各人性命自己顧好,把你們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吧!」璇璣子手持桃木劍,背上又負了一把。
由僧道巫覡組成的雜牌軍一進入校區就有人被瘴癘侵犯倒下,加上魔種分布情況比想像中險惡,還得應付深染魔障的道士反擊,眾人決定緊急結陣。
黑鐵長槍倏然朝韻真飛刺,她側身移步,長槍竟隨之調整攻擊角度,韻真急忙以刺刀格擋,連退數步仍無法化解衝力,眼看就要被刺穿,司徒燭華以飛劍勉強撞開槍尖,黑鐵長槍順勢沒入地面,如石子入水,僅留下一小塊深深洞眼。
司徒燭華順勢接過韻真拿出來的手銬,聽著她劈哩啪啦描述天心派遭到攻擊,天人轉世的道士又是如何及時插手,末了韻真認為司徒燭華應該去找璇璣子談談。
「天心派準備在今天和璇璣子一起進攻大學,你好歹也是初代掌門,既然平安現身,必定有備而來。」韻真考慮直接帶他回早餐店吃點東西,這次她不會犯下讓他誤食蠱毒的愚蠢失誤了。
讓中理大學裡的非人作鳥獸散的大戰已過去將近一個月,學校內外看起來風平浪靜,帶著點不明傳染病潛伏的毛骨悚然,不少師生已提早離校,校方預定在六月底前清空校園,既然新聞沒有特別報導,民眾對圍牆內的情況也就迷迷糊糊地帶過了。
人們不知已受到法術與魔瘴的影響,只覺得疲累而厭煩,遊客紛紛繞道避開三峽,校區附近居民除了必要活動之外深居簡出,這處原有十一萬人口的城鎮在炎夏中散發著疏離沉悶的氣息。
「即便是天人也無法擺脫業障,何況是你們這些不上不下的神明,『了卻前塵』?說得倒容易!」晏君會成為殭屍固然有她本人的強烈意志,但當年那個敗德的修道者也難辭其咎。
讓一個加害者去逮捕被害人豈非可笑?
線裝書飛過黑暗,落到矮小道士手中,那一瞬有些漫長,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韻真扔出那本薄書,他回過神來嚇了一跳,潮濕的手立刻抓縐線裝書,冷雨打在封面印上斑斑深色。
「妳不能沒有防護丟過來──《道德經》?」矮小道士心臟險些跳出喉嚨口。
韻真在靠近本家的山徑上伏擊了押著人質的修道者,卻只成攻搶回兩人,經過一番激鬥,寡不敵眾的天心派道士被逼得退回祠堂前,天心五傑的體力早已耗盡,此時只是靠著意志力支撐。
地上倒了幾具被梟首斷肢的殭屍,好不容易打成五五波戰局時,忽然又湧來一隊修道者,韻真暗歎《歸藏易》引來的鯊魚真是沒完沒了。
兼有蠍子與蜘蛛特色的青黑色甲殼覆滿冰雪與土石,靜靜伏在被深深翻攪噴灑出的黑色泥土上,半天後,碩大無朋的怪獸頭部輕輕晃了幾晃,頸椎接合處發出轟然巨響,一個與巨獸相比顯得渺小無比的身影狼狽地爬了出來。
司徒燭華一邊喘氣,繼續往高處爬,直到冷汗被風吹乾,他一股腦兒坐在怪獸額頭上靠著長角根部休息,盡力一擊雖然勉強脫困,卻也將他的法力全耗光了。
距離韻真住進臺東天心派已過了三天,眾人不分日夜如履薄冰戒備著,師卦暗示的攻擊仍未出現,韻真專心治療阿鐘的傷腿,並且和天心派門人討論時而變化繼續潛伏害人的蠱毒該如何修改治療配方。
是日,第一批藥材補給送到臺東了。
加拿大西北地區,六月下旬的育空河已進入夏季,針葉林間洋溢著涼爽的氣息與綠意,湍流激起白馬奔騰般的水花。
清新空氣沁人心脾,司徒燭華繼續往上走,漸漸脫離育空河流域,他並非不想加快速度,卻擔心行動太過高調被當地異族攔下,徒然浪費已極為吃緊的時間,直到進入北極圈,最後一絲夏日餘溫消滅前,司徒燭華不期然想起沈韻真的臉龐。
王宏仁帶著拖把抹布回到客房時,房間氣氛又變得更詭異了。
子牙哥靠在韻真姊的懷裡泫然欲泣,王宏仁細膩早熟的心靈立刻推敲出答案──一定是告白被拒,韻真姊人太好,正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的老生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