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荒野

他是客人，秀晴只是抱著和氣生財和同鄉的立場親切對待自己而已。幹了半輩子服務業的阿德第一萬零一次這樣自我告誡。好女人不會看上左手殘廢的矮子，而且秀晴說不定還愛著過世的丈夫。

 

「妳聽過『夢想交易所』嗎？」

 

秀晴搖頭，更讓阿德知道她是知足寡欲的女人，明明生活不順利，卻也沒想藉助超自然力量得救。其實現在還是會偶爾去代班的阿德也發現，想來夢想交易所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非常多，快要變成世界級的都市傳說，但哥布林的交易標準也日漸嚴格，畢竟常見的商品店長已經囤了不少。

 

後來接替阿德的人類正式店員也真的很強沒錯，強到讓阿德不想去比較，反正他退休了，哼！

 

「其實我以前在那邊打工過，發生很多有趣的事情。」阿德試探性地提起不科學的夢想交易所，意外秀晴沒有排斥，反而興致勃勃催促阿德說得更多。

 

她對如何進入夢想交易所實現願望毫無興趣，卻想知道阿德擔任店員時經歷的種種故事，那一天阿德的故事足足說到半夜，秀晴才不好意思地回神放他去休息。

 

隔天阿德不經意提起他的故事比《一千零一夜》還多，秀晴立刻央求阿德說下去，她願意不收錢用故事代替，阿德見她如此急切就依了，再者他也暗自竊喜秀晴對自己的故事感興趣。

 

接下來一段日子對阿德來說如夢似幻，秀晴泡茶做點心還特意為阿德做了幾樣台菜料理，他只要整天負責說書就好，阿德口頭上不與秀晴堅持，暗暗打算告別時再一次結清費用，問題是，他遲遲無法決定離開的日子。

 

秀晴真的拿筆記本出來記錄阿德說的故事數，阿德只好自我安慰，也許他可以等到一千零一個故事說完再考慮討厭的離別日期。反正他們倆都單身，又沒有道德問題。

 

沒想到整日整夜說下來，數字累積速度驚人的快，而阿德內心脆弱的長城很早前就抵擋不了猛烈的火山爆發。

 

說完第六六六號故事後，阿德毅然向秀晴辭別。

 

「我要暫時回臺灣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最遲一個禮拜我一定回來。」

 

「不用太在意，我占用李先生太多時間了。」秀晴也相當愧疚。

 

「當然不是，我也很高興有人可以聽我說故事。我一定會回來，還沒有拍到喪屍呢！」阿德連忙拍胸脯保證，又把手機號碼留給她。

 

就這樣，阿德依依不捨地走了。

 

一回到臺灣，他立刻殺到刀靈家中要他幫忙製作最棒的求婚戒指，暗雪二話不說答應了，一週後婚戒剛交到他手上，制服傳來警告，阿德連忙用傳送門衝回秀晴的茶館。

 

看著正在破壞門窗的喪屍，阿德跟秀晴同樣吃驚。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秀晴緊緊拉著阿德的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逃！這怎麼回事？」阿德東張西望。

 

「我認得那幾個人的臉，他們是我們鎮上前不久才下葬的死者，怎會這樣？」秀晴也慌了。

 

「妳的來福槍呢？」

 

秀晴緊張地指著丟在腳邊的槍枝，阿德覺得她快歇斯底里了，但秀晴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回答：「我在門口就射穿其中一個的頭，但是沒有用，它爬起來繼續靠近，我只好躲進屋子裡鎖門。」

 

可惜茶館的防禦功能不佳，喪屍們破門而入，其中一隻打破玻璃卻掛在窗戶上划動手腳，看似滑稽的畫面阿德和秀晴卻笑不出來。

 

「可能跟黑魔法有關？那樣可能要砍頭還有把屍體燒成灰才有用。」阿德聽非人朋友閒聊八卦多了，大概也知道死人復活的情況非常多種。

 

「沒時間了，可惡！快開門！夢想交易所！」阿德撿起來福槍，用力捅入離他們最近的喪屍口中，用力一推，趁喪屍往後倒，趕緊召喚出夢想交易所的大門拉著秀晴跌跌撞撞衝進去避難。

 

轉眼間他們就在一處昏暗神祕的地毯玄關中。

 

「歡迎光臨～親愛的客人，唉呀，前輩，你又把店門當save game（遊戲儲存）使用，店長會生氣唷！」現任店員前來接待，彎腰對跪在地上喘氣的阿德說。

 

「那隻哥布林不在對吧？拜託讓我們躲一下。」阿德抓住後輩的褲管要求。

 

「我個人是沒意見，但是……」店員還沒說完，阿德就感受到一股濃郁又熟悉的殺氣。

 

下一秒，阿德自動飄浮調整姿勢面向外，夢想交易所大門再度打開，門外是屍影幢幢的恐怖茶館，一隻綠色小腳精準地踹中阿德屁股將他踢出交易所。

 

「但是我介意。」夢想交易所的主人無聲無息現身。

 

阿德趴在喪屍腳邊，看見幻想商人站在緩緩關閉的大門內，咧開滿嘴利齒的邪惡笑容。

 

「想英雄救美就別只做半套，無能的離職員工！」

 

「你這殺千刀的沒人性哥布林！」

 

「砰！」關門？沒看錯吧？真的關門了？

 

啪答。一滴疑似口水的惡臭液體滴在阿德頭頂，他的血液跟著結冰。

 

「這裡是夢想交易所？你就是李先生說過的店長？他的故事都是真的？」秀晴回過神來立刻央求幻想商人開門救人。

 

「放心好了，那小子一直很命大，再說他還穿著本店出品的制服。」幻想商人淡定地喝著紅茶。

 

一分神，秀晴糊里糊塗發現她已經坐在沙發裡，奇特的綠色小矮人則坐在她對面，他們好像真的都不擔心阿德的死活。

 

「李先生他真的不要緊嗎？」秀晴抓著衣襟問。

 

「前輩很厲害的，他當了十五年的實習店員，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果然只是想在女生面前裝弱才方便討拍拍，但我們怎麼能讓尊貴的客人擔心受怕呢？相信大家，絕對沒事！請喝茶。」現任正式店員和阿德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見他們信誓旦旦的保證，加上秀晴已聽過那些不可思議的真實故事，只好憂心地坐下等待。

 

「可是他左手不方便，那樣的怪物又有好幾個……」

 

「我拿走他身上可能造成厄運的詛咒物品了。」店長不耐煩地攤開爪子，上面躺著一個小小的紅色絨盒。

 

另一頭，逃竄技術爐火純青的阿德瘋狂地掃倒桌椅阻礙喪屍行動，衝向廚房，成功從後門脫離，同時心痛地看著秀晴的茶館被破壞得亂七八糟。

 

他必須仗著活人反應較快的優勢拉大距離，阿德不禁伸手探入口袋，想向那件寶物尋求勇氣。

 

不見了？店長借去玩？兩件訊息幾乎同時撞入阿德腦海中，他狂暴了。

 

是哪個王八蛋用黑魔術祭壇喚醒這些死人骨頭搗亂他的求婚之夜，他要砸了一切～

 

「李先生被詛咒了嗎？」秀晴連忙問。

 

「不，被詛咒的是妳，有一群巫術愛好者把諸事不順怪罪到華人的妳身上，想要教訓妳，結果魔法失控了。」店長說完打開絨盒，閃閃發亮的三克拉鑽戒躍入眼前。

 

「人類有種很強烈的自我暗示傾向，這一仗打完我就要退休啦！求婚啦！告白啦！就絕‧對‧會‧死！現在阿德可以安心了，等他回來我再跟他收保管費用，嗯，他已經逃出妳家了，正在找陷害妳的凶手。」

 

秀晴鬆了口氣，看著阿德的鑽戒，被那個看不出實際年齡的神祕男人保護的喜悅又立刻煙消霧散。

 

「原來他說有重要的事，是要向別人求婚。」秀晴苦笑。「說得也是，我到底在想什麼？」

 

店長和店員面面相覷。

 

「那個笨蛋的目標就是妳！除了詐騙集團有哪個男人會浪費寶貴時間整天免費說故事給女人聽？」店長不客氣地扠腰說。

 

年輕的正式店員睇了幻想商人一眼。幻想商人嚴格定義起來不是男人，他的愛慕對象也不算真正的女人，不能吐槽真痛苦。自律甚嚴的店員這樣想。

 

「戀愛雖然是不折不扣的詐騙行為，但我可以保證前輩絕對是初心者。」店員以專家的口吻拍案。

 

「可是，我們只是朋友，他什麼也沒說，我又是個結過婚的老寡婦了。」

 

「什麼也沒說？」

 

「嗯……」

 

於是在阿德拉了一串喪屍風箏到鎮上引起騷動時，夢想交易所裡店長和店員正嚴肅地確認兩人進度。

 

「我看前輩可能是不好意思，如果妳願意的話，多給他一點鼓勵，唉，妳也知道，任何男人遇到這種人生大事都會變成膽小鬼。」店員有模有樣地歎氣。

 

「可是，我還得考慮……」秀晴被這兩個奇特友善的陌生人邊鼓一敲更加慌亂。

 

「妳會想搬回臺灣嗎？我知道前輩在桃園山上有間小別墅，是前輩退休時店長送他的，風景優美，超級安全，世界末日照樣保固，以後我可以也有一棟嗎？」店員慵懶地向幻想商人拋媚眼。

 

店長看著現任店員想罵又挑不出毛病，不自覺想把阿德抓回來當沙包。

 

「這、這麼遠的事情，你怎能現在問我！」秀晴愈想愈羞。

 

三人不小心忘了阿德還在逃命狀態，開始聊起阿德擔任店員時的各種趣事。

 

過了大半夜，店門外總算又響起苦大仇深的敲打，大汗淋漓的阿德滿身狼狽走進來。

 

「瞧，我就說前輩能自己解決。」

 

阿德用雙眼對後進店員發出死光。

 

「鎮上的人幫忙把喪屍抓起來砍頭焚燒，我們還找到祭壇也破壞了，但不確定那裡還會不會有死人復活，秀晴，妳還是暫時不要回去比較好。」再一次，阿德又創造了奇蹟。

 

「快把東西還我！臭哥布林！」下一秒，他揪住店長拖進倉庫。

 

「前輩真的很害羞。」店員拿出餅乾吃起來。

 

※※※

 

第一千零一個故事說完後，等不下去的秀晴乾脆主動向阿德求婚，頭腦暈茫的阿德本能答應了，接著他就在毫無記憶的快樂狀態下幫秀晴收拾行李，利用夢想交易所的功能回到臺灣籌備婚禮。

 

忽然間，獨身了四十五年的阿德就要變成有婦之夫了。

 

新居位在桃園縣復興鄉一處臺地上，不遠處就是陡峭的懸崖，乍看這間遺世獨立的歐式小別墅隨時可能在颱風季跟著土石崩塌被沖進深深溪谷中，還離馬路有段距離，必須先走一段私人步道並穿過樹林才能抵達夢幻宅邸，阿德這間新家又與拉拉山上的神木互相呼應。

 

大喜之日，新娘坐在屋裡梳妝打扮，秀晴主張一切從簡，他們已經公證完畢，她在臺灣也沒有親人，除了幾名還保持聯絡的手帕交，其餘賓客幾乎都是阿德擔任夢想交易所店員時結下的人脈。

 

阿德的制服就兼當新郎禮服用，他也認為世間沒有另一套禮服有資格陪伴自己走入婚姻，擔任媒人的刀靈很熱心地要幫阿德造型，阿德抵死不從，順便威脅暗雪如果不把新娘打扮得美美的他就要找別人幫忙。

 

喜宴瑣事虎落笛全包了，酋耳知道阿德要結婚，新娘不是青都，居然樂得免費幫他服務，還誇口不管客人來多少都沒問題，接著阿德就站在屋外草地迎接來賓。

 

「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你也該去致詞了。再說，你還刻意不發喜帖到那邊，保留一桌貴賓席空著不是嗎？」酋耳冷不防出現在阿德後面，差點沒嚇死他。

 

「你們先開動沒差，反正我跟秀晴也沒什麼話要說，大家人來開心就好，我再等一下。」阿德說。

 

酋耳聳聳肩，他一離開沒幾分鐘，一朵白雲就飄向小別墅，提著賀禮的狐閣隊伍由天狐領頭翩然現身。

 

「居然沒發喜帖給我，真是見外呀！」侜張一揮手，妖狐們自動進屋找位子放禮物，留下天狐與新郎單獨談話。

 

「我也是會讀空氣好不好？」阿德沒好氣說。

 

「你知道青都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會很高興你得到幸福。」侜張揣著袖子說。

 

「我知道啊！他只會回去再一個人躲起來哭而已。沒必要讓他跟大家一起出席這種場合吧？反正你想來我也不會攔。」阿德看著天空說。「再說這裡還有酋耳這個色胚在。」

 

「嘖嘖嘖，阿德你也學壞了。」侜張讚賞地拍拍阿德。

 

「說真的，我本來以為會單身到老。」阿德自承。

 

「我不想因為找不到理想對象就跟青都湊合，如果不是想要他想得不得了，我絕不選青都，因為青都值得一個用全部去回應他的伴侶。」

 

侜張深深地看著他。

 

「這位新娘看來便是你的理想了。」

 

阿德立刻臉紅，不過幾秒後還是很有男子氣慨地應了：「沒錯！」

 

「你確定她真的是人類？」侜張壞壞地逗他。

 

阿德一愣，這才想起他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只是不知不覺就陷進去了，硬要找戀愛理由也可以，但事實上他根本失去理智。他就是覺得秀晴很好，非她不可，他一定得快點跟她在一起，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否則他會死於孤獨。

 

事實上，阿德年紀也不小，所以他對自己的急迫倒沒有很奇怪，今天被侜張一提，阿德才發現他自打嘴巴還打得有點響亮。

 

「放心吧！她是人類沒錯。」侜張見阿德懵了，笑嘻嘻地為他保證。

 

「結果我好像是一見鍾情，這樣很不好嗎？可是我還是很確定想跟她在一起，就算她是妖怪，我的肉給她吃也沒關係，只要吃慢一點不要馬上害我死掉就好。她聽我說故事的樣子好美，雖然跟我在一起會倒楣，這條命豁出去我也要保護她。」阿德對侜張梳理他來得猛烈又有些詭異的愛情。

 

「對了，順便幫我檢查有沒有被下降頭，雖然我相信秀晴。」但阿德實在被騙到怕了，從前即使沒走到最後一步，也沒像這次陷得這麼深，但他的真心還是被敲碎好多次。

 

「噗！如果你被下咒我就會順手幫你解除，所以是沒事，恭喜你戀愛了。」天狐忍不住笑出聲。「我也是每次都一見鍾情，從來沒後悔過呢！」

 

阿德對他翻了個白眼。

 

「該說你傻瓜呢，還是跟青都一個樣呢？總之，以後要好好持家了，阿德。有什麼麻煩隨時可以跟我們說。」

 

「等等，幫我轉告青都，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阿德期期艾艾。

 

「哦？」

 

「我相信他。」

 

「你又相信他什麼呢？」天狐似笑非笑。

 

「什麼都是。」阿德抬頭挺胸看著侜張說。

 

「明白明白，新郎官快進去準備吧！我也要大顯身手了。」

 

最後一句話讓阿德渾身發冷。

 

「你想幹啥？不准勾引我老婆！也不准害她誤會！」

 

「誤會何事呢？我們好像該做的都做了。」

 

「都是你害我！我已經夠緊張了──」阿德猛然打住，險些咬到舌頭。

 

「幹！你又套我的話！」

 

「沒辦法，就讓前輩我來指點一二，洞房花燭夜呢，誰先掌握主導權是關鍵，我觀察了一下，阿德的勝率是五五波，因為這位新娘很可愛，她應該會讓你一半。」

 

侜張認為要是秀晴不讓她，阿德就穩輸嗎？這頭狐狸精根本是來製造恐慌。

 

「明白我的意思吧？是男人的話就主動一點，店長已經跟我說過你的情況，居然是被求婚的，這可不成啊……」天狐看著阿德搖頭。

 

「我有要說！我真的那天就要說了！只是她比我快五分鐘而已！」阿德徒勞地辯解。

 

「總之，害羞的話就先關燈，親哪兒都不是問題。」

 

「我知道啦！你閉嘴！」

 

＃＃＃

 

前夢想交易所店員的婚禮，天使惡魔神仙妖怪殭屍等等各式種族都來了，阿德家的小別墅負荷不了，因此登記好禮物名單，賓客便從神祕入口轉移到虎落笛的宴會現場。

 

由於賓客種族實在太複雜了，極度微妙的氣氛下反而相安無事，連阿德擔心鬧洞房鬧過火的麻煩也沒出現，大家很安分地吃吃喝喝，並用眼角餘光互相注意。

 

「嗯咳，太安靜了。我有問題要問新娘子。」天狐勾魂攝魄的眸子轉向秀晴。

 

阿德本已做好出醜的心理準備，沒想到以紳士自居的侜張居然要鬧女生，太過分了！

 

「喂！侜張我警告你不要亂來！」阿德立刻警戒。

 

「好呀！你就是那位天狐先生嗎？」秀晴微笑接招。

 

「雖然不知阿德怎麼介紹在下，但在下十分樂意為秀晴小姐服務。只是有件事我非常想知道，妳最喜歡阿德哪個部分呢？」天狐此話一出，尷尬半晌的客人們找到一個好話題開始攀談，順便也下注了。

 

很普通的問題嘛！為何從天狐口中問出來讓阿德害羞得想逃走？

 

「沒關係！秀晴，不要理他！」阿德打掉侜張「感謝我吧！還幫你問考試重點」的媚眼秋波，慌亂地袒護伴侶。

 

其實，他有點害怕聽見回答，不管是安全答案的「個性善良」、「脾氣很好」、「說話幽默」，或者比較抽象的「笑容」和「氣質」，還是乾脆客氣地說「全部喜歡」，其實阿德根本不信，不是他覺得自己沒優點，而是那些條件頂多讓他跟別人當朋友不惹人厭而已。

 

如果秀晴也愛他，到底是什麼觸發了愛情？

 

就算她只是想找個伴或經濟來源依靠，他也非常開心滿足了，因為阿德同樣回答不出天狐的問題。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新娘子疑惑地看著阿德。「是聲音，我被他聲音和經歷迷住了，希望每天都能聽他說故事。我覺得他說話好好聽。」

 

「咦？只有這樣嗎？」阿德不敢置信，其實和秀晴在一起他的腦袋經常當機，連阿德自己都覺得這樣很不禮貌。

 

「原來如此。」

 

「而且阿德很有趣啊！」秀晴望著阿德冒出神祕笑容，讓他冷汗直流。

 

「這點我同意。」

 

「慘叫聲也很迷人。」其他客人補充。

 

「慢且！你們愈說愈過分！今天我結婚欸！」阿德立刻站起來哇哇叫。

 

結果還是要鬧洞房嗎這群王八蛋！

 

其實阿德穿著制服的樣子也很合秀晴喜好。她和坐在附近由管家護持的琪小姐對望一眼，交換心照不宣的微笑。

 

阿德的婚禮就這樣熱熱鬧鬧地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