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道社裡形形色色什麼性格喜好的人都有,我有個學弟特別喜歡玩網路遊戲,屬於目前已經不怎麼知名的3D回合制角色扮演遊戲「信長之野望」公測就開始玩的骨灰級玩家。

 

我不懂那個戰國遊戲的玩家為何每個人都有雙帳號乃至三四五六個帳號,學弟說這樣才方便,他聽說我時間自由,甚至拿了個包月的帳號要我幫忙練小號,等於免費讓我玩。

 

一個帳號包月就要四百,現在小孩子真有錢啊!雖然他拉我下坑的企圖很明顯,但我實在是沒那個預算。

 

我說,進度不保證,就隨便幫你玩玩,那人也滿口應承歡喜,小艾學姊不會偷賣倉庫裡的稀有裝備材料就比其他人好太多了,竟然就把帳密塞過來。

 

等我知道那個學弟居然能七開(用七個視窗開七個遊戲人物組隊,需要不同帳號),訓了他一頓遊戲不可以這樣玩,他說自己已經玩到爛熟,老戰友紛紛離去,所以才用這種方式支持逐漸沒落的老遊戲。

 

我實在無法理解,但他好像是那個戰國世界裡類似賈克伯之類的人物,如果把這份熱情用在柔道上,說不定能和主將學長分庭抗禮。

 

我說隨便玩玩,真的就隨便玩玩,幫學弟的小號練練等,支援他和他的遊戲朋友的小號,偶爾陪學弟打字聊天,自己則不營造任何遊戲裡的人際關係,我甚至選了個男忍者角色來練,大家都說暗殺忍像野狗一樣多,也不會有玩家來搭訕。

 

不是遊戲不有趣,而是我不想用別人的錢來營造回憶,那怕只是遊戲紀錄和虛擬世界的友誼,這讓我一開始就不自在,也怕由奢入儉難。

 

回顧了我貧乏的遊戲經驗,只是為了提到一點,「信長」的採集方式是到野外地圖到處按採集指令,找到正確採集點才會跳出隨機採到材料的文字說明,地圖上還沒有任何提示,這個很陽春的功能不知為何總是令玩家樂此不疲。

 

學弟叫我不要偷看攻略,才可以體會原汁原味的新手玩法,於是我天南地北亂採還是採不到材料,動不動就被怪和衛兵打死,真的和這款磨人遊戲耗上了,許洛薇也覺得裡面的女藥師造型很可愛,提議創個新帳號一起玩,她出錢。

 

我最後還是拒絕,因為許洛薇絕對不會親自動手玩這種頗燒腦汁的遊戲,而我不想花時間在上面,最後悔不當初,反正我已經有柔道這個玩不膩的遊戲兼運動了。

 

「薇薇,妳有沒有覺得我們這個動作和玩信長時的採集很像,我一直在水邊找該死的清水和麝香……」我忍不住提起那個短暫的快樂回憶,忍者從小就比較會賺錢,到處殺怪採集攢錢的感覺讓我忘了煩惱,雖然那些錢連學弟一趟組隊戰鬥包包裡的零頭都不到,但我還是開心。

 

我只希望現實世界也能這樣,可以自己採集材料、做便當,生產家具藥物和武器,輕鬆就能活下去,就算不去組隊戰鬥也沒關係。

 

尾張野外有棵大樹下都是螢火蟲,雖然出的高級材料不多,我還是很喜歡去那裡掛網,許洛薇說我是神經病,一個人站在採集點不停地按著鍵盤傻笑,其實我是在做美夢。

 

「對耶!為什麼裡面的帥哥都包超緊,了不起露個胸肌,害我提不起勁。」許洛薇跟著抱怨。

 

孩子,妳不知道那個遊戲的裝備競賽讓我聯想到悲慘的現實嗎?男人的倉庫裡沒有N套衣服包包鎧甲武器含浴衣和豪華染料那是不行的。

 

「妳找到點了沒?」把採集點換成淨化點後,完全就是我們現在的盲測行動,最可惡的是,就連採集點也有分差等,愈遠愈偏僻怪愈多的採集點才會出高級材料,我不禁煩惱難道真的得上山找瀑布?

 

「沒,這邊完全無感,God!水裡還有垃圾!」許洛薇先我一步跳上馬路,小腿纏著髒塑膠袋和菜葉,我望著星空默默無言。

 

鄉下嘛!空氣好歸好,但也不是桃花源。

 

一直到深夜,我就啃了個麵包,喝著水壺裡的冷開水打發了晚餐,雖然是夏天,但我覺得自己回家鐵定感冒,雖然不是什麼可怕的事,但我也不喜歡一直站在灌溉溝渠裡,不知會不會有水蛇或死老鼠之類?有的溝渠比較深,加上噴溼和不慎滑倒,我幾乎是全溼了,腰部以下更是不停滴水。

 

剛從溝裡爬上來時,一輛剛好經過的機車瞬間加速,時速目測超過八十,我可能意外幫地方上製造了新怪談,不用客氣。

 

「要不,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小艾妳的傷口還沒好!」許洛薇小心地說,大概是看出我累了。

 

任性的玫瑰公主居然先開口,我反而說不出抱怨的話。強迫將我搬去看急診的是她,許洛薇也知道這樣泡水對我摔車的傷勢不好,還是讓我奔波一整晚,想必是鬼汁的影響比我以為的要嚴重。

 

再說,她也提了鬼汁比大便還髒的重點,朋友手上都沾了大便,不讓她去洗乾淨還是人嗎?

 

「沒事,我有貼防水OK繃和保鮮膜包紮,回家前再找一下,白天妳又不能出來,再者這也是攸關我們性命的問題。」我這樣說可不是開玩笑,「要是妳不正常了,會不會第一個就抓我?」

 

「才不會!所以我不就想快點洗乾淨嗎?」許洛薇因為我直言不諱生氣地扭了扭,表情卻像鬆了口氣。

 

我們總是這樣直接把問題挑明,省得妳猜我我猜妳。

 

我不知道她被鬼汁惡化是否會攻擊我,但我知道清醒時的她絕對不願意這種事發生,這就夠了。

 

「幸好妳上次只是單手出招,萬一遭到大範圍鬼汁噴濺,我豈不是要全身都泡到水裡陪妳一起淨化,冬天怎麼辦?說不定我可以去找野溪溫泉,至少我不太想因在灌溉溝渠裡漂流上新聞。」我隨口亂說。

 

「野溪溫泉好耶!」

 

「省省吧!妳不是說現在我隨便就會被魔神仔牽走,妳打得過魔神仔嗎?」

 

她很認真地歪頭想了想:「沒試過,還是不要好了,我這麼漂亮萬一一起被抓走怎麼辦?」

 

「去妳的!」

 

「回家了,小艾,明天再找,我想喝熱咖啡。」許洛薇坐在機車後座上斬釘截鐵說。

 

她若不附身,我站在水裡只是做無用工,因此我也離開水溝擰了擰褲管。

 

「最後一次。」我這個人就是不容易死心。

 

「最後一次。」許洛薇定定看著我,眼神有點複雜。「不要騎太遠,就在這附近找。」

 

我忍著渾身不適跨上機車,憑直覺在田間小路騎了約五分鐘,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水銀路燈陰影下有道眼熟的背影。

 

老人肩膀很挺,穿著細格紋的白襯衫加上腰帶和西裝褲,彷彿從我留意到他的瞬間起,他就開始往前走,我不記得他原先是站著或正在走路,總之一個朦朧的閃神,我便看見襯衫老人了。

 

我下意識將車速放到最慢,與深夜出現在路旁的襯衫老人保持距離,一邊在心中回想熟悉印象的由來,許洛薇有點緊張,她的情緒透過接觸也傳到了我身上。

 

老人仍是慢吞吞地走著,我速度再怎麼慢畢竟是騎機車,但我們與老人的距離居然拉大了,奇妙的是,面對這詭異的一幕我倒是不怎麼害怕,肇因那份無來由的熟悉感。

 

「小艾,他是『那個』吧?」許洛薇說。

 

「大概是,沒有不好的感覺,這個角度看不見臉。」但我也不是很想看到老人的臉,難保不是一片空白,或那冤親債主裝來騙我的陷阱。

 

「那套舊襯衫和身形挺眼熟,我想想……是雜貨店老伯嗎?」公關好手許洛薇發揮了她強大的認人本領。

 

「是老伯沒錯,算起來他差不多去世三年了。」被她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雜貨店老伯的喪禮我和許洛薇當時也有去靈堂上香,沒想到下一年接著走的就是我的好友。

 

早已離世的故人陸續出現在生活中,滋味難以形容。

 

「他走在前面好像是要帶我們去哪裡?」許洛薇又說。

 

「跟上去。如果老伯沒轉身叫我們,還是不要主動衝過去,萬一嚇到他也不好。」我聽許洛薇說過,大多數孤魂野鬼都不太清醒,根本溝通困難,再不然就是一直跳針,頂多是親人或少數通靈者感應強的能暫時接通頻道。

 

話說回來,誰規定通靈人和鬼之間一定很好聊,就算活人對話都會鬼打牆了,鬼跟鬼之間……君不見連中文系公關美女的許洛薇都成了暴力虐殺流,還是別提了。

 

「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許洛薇嘟囔。

 

「行了,就當為老太太去看看情況。」我催動油門追上雜貨店老伯。

 

雜貨店老伯似乎不想讓我們近身,距離一直保持在五十公尺左右,過了一個轉彎,襯衫老人站在路旁一叢芒草前,等我騎進那條小路後鬼影已消失不見。

 

我繞過草叢,發現後面是一條老舊駁坎小水溝,水溝對面是一塊用鐵絲網圍起的雜樹林,我與許洛薇面面相覷。

 

「老伯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邊洗嗎?」許洛薇問。

 

「奇怪,這附近我應該來過,只是晚上太暗認不出來。」我說完小心地跨過水溝來到駁坎那一邊,水溝很矮,駁坎上堆了一層土,長出許多開著小紫花的野草,水溝大小大概只夠我一個人站進去。

 

許洛薇甚至沒附在我身上就跳了下去,畢竟水深也才比腳背高一點。

 

「有效!而且我可以自己洗!」許洛薇驚喜地叫道。

 

「為什麼這邊會有淨化點?」我瞠目。

 

「天知道!」許洛薇坐在駁坎邊緣垂著手撥著虛幻的水流,有如這裡不是近乎乾涸的水溝,而是一條乾淨平緩的小河。

 

微風穿過我的髮絲,方才一直悶著的呼吸不知不覺順暢不少,即使如此,我還是又冷又虛弱,從背脊裡透出來的冷,我剝掉保鮮膜,才發現幾塊OK繃已經滲了水,傷口浸得泛白腫脹。

 

我陪許洛薇淨化了兩個小時,還是她一直催我,我才願意回家休息。

 

雖然沒有完全淨化,但從許洛薇放鬆的表情看來,我猜這處小水溝療效驚人。

 

「明天早點來,兩天就能洗掉噁心的鬼汁!」許洛薇宣布。

 

「太好了。」

 

「小艾,妳臉色好蒼白!」許洛薇高興之餘發現不對勁。

 

我對著機車後照鏡照了照:「還以為是路燈光線影響,好像真的生病了,沒差啦!明天我會睡一整天!」

 

這時還沒與主將學長重逢的我甚至為生病了就擁有光明正大休息的理由感到開心,我知道很傻,但有時候就算旁人不說話,自己也很難不在意。

 

「妳幹嘛這樣啊!」她站在駁坎那邊,對坐在馬路這邊的我怒叫。

 

「是怎樣?頂多小感冒而已,把這個問題解決不是很好嗎?以免夜長夢多。」我真的覺得沒什麼,多撐一下子急迫的問題就解決大半,這很划算了。

 

她鼓著臉頰沒回答。

 

「妳才是,以前叫妳不要亂熬夜喝酒都不聽,還熬到急性腸胃炎送急診!哭鬧著會死掉!」我吐槽回去。

 

玫瑰公主立刻心虛了。「走了啦!明天再去雜貨店看看老伯在不在,不在就謝謝他老婆,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要幫我?」

 

難道是我幫老太太跑腿的回禮?無論如何這個禮物來得太及時了。

 

熱水流過傷處時我無聲咒罵了好幾句,心情卻舒暢無比,我到客廳重新清理消毒傷口,花了不少時間,還沖了杯熱咖啡給許洛薇,搞不懂她為何今夜不要更香的咖啡粉,不過我也跟著喝了一杯。

 

「還喝咖啡妳到底想不想睡!」許洛薇碎碎唸。

 

「慶祝嘛!反正這麼累等等我還反而更好睡,還有剛感冒喝熱咖啡會比較舒服,好好休息沒惡化就不用看醫生了。」這是我第三個靈異事件,沒想到卻這麼開心。

 

翌日我沒真的睡一整天,中午就醒了,穿著運動服和薄外套順著昨夜印象去找淨化點,不能期待許洛薇那個路痴替我記路,我的直覺沒錯,道路背景很熟悉,這一帶我來過不少次。

 

果然繞過那座雜樹林就看到熟悉的土地公廟,昨天我和許洛薇亂繞尋找淨化點,又被雜貨店老伯的鬼魂從我不習慣的路線引到雜樹林另一側,加上深夜印象與白天不同,才會沒發現許多路我這幾年都走過。

 

晚上帶許洛薇前往淨化點我就知道要怎麼走最省時的捷徑了。

 

之後我不但感冒了幾日,傷口也有些感染,幸好這些後遺症都在我意料之內,一開始就做好因應對策,晚上出門還能帶上摩卡壺和登山爐,許洛薇在淨化時,我也能磨豆子煮咖啡給她享受,再泡我自己的沖泡包,用手機看小說。

 

感冒剛好,傷口不再繼續惡化時,精神萎靡的我便接到那通預告主將學長回歸的電話了。

 

「小艾,妳走神喔?」

 

「我在想前陣子雜貨店老伯帶我們找淨化點的事,他就出現這一次,連正面都沒看到,還來不及說謝謝人就不見了。」

 

「幽冥界有很多沒辦法解釋的事,就像我也不知道為啥會被黏在地上,之後我陪妳去練柔道,還有去巡視校園,照理說我們學校跳了那麼多個,地上應該也黏了不少才對,除了我以外一個都沒有!」許洛薇忿忿不平的說。

 

為什麼她會好奇學校地上有沒有黏鬼這種事?我決定不問這句廢話。

 

「反正很近,妳也不能進廟,前陣子碰過那個老符仔仙,等等還是再去淨化一下,我順便打掃廟裡,掃完就來找妳。」我對許洛薇分配任務。

 

「了解!要不是小花被妳抱去結紮,現在必須休息,我自己就能來淨化。」許洛薇說。

 

「主將學長都出錢了嘛!早點了卻該做的事也好。她要是不小心生小貓,我們連貓奶粉都買不起。」我說。

 

我要許洛薇若提前淨化完就多泡一會兒,看能不能提升一點靈氣,騎車到土地公廟,專心完成雜貨店老太太的委託。

 

我將裝在保鮮盒裡的香花放進淺碟裡供奉在神案上,空氣中立刻溢滿清香,接著開了個貓罐頭供奉給神案下虎爺為小花祈禱平安才開始打掃,同樣都是貓科動物,希望這樣做有效。

 

我和許洛薇收養小花,起意並非讓小花當許洛薇的替代附身容器,只是情勢所逼還是演變成這樣了,又買不起更好的營養品給牠,只好在此先許個願,希望危機全部解除後,小花能從此跟著我們過著安逸的生活。

 

打掃結束後下了場傾盆大雨,人算不如天算,我們還是躲不掉想逃避的事物:視訊裡的主將學長,對許洛薇來說宛若乒乓球發射的大雨。我告訴她,這算有進步了,和漆彈相比乒乓球比較不痛,她的回答是很希望我同時嘗嘗這兩種滋味。

 

另一道讓我意外的小插曲是,我以為老太太委託打掃的謝禮頂多是一袋麵包和幾罐飲料,沒想到是別人自家種的一大包台梗二號米,她還真的吃不完,因為不只一個退休農友送她米。

 

我拿出吃奶的力氣將米袋扛上腳踏墊載回去,還得去第二趟拿老太太堅持要我收下的餅乾飲料,我也回贈自己做的泡菜和蘿蔔乾,這比給我錢要讓我開心很多。

 

然後,來到了主將學長對我單獨指導的那天。

 

「學妹,這次妳輸了,犯過的錯不能再犯。妳該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妳自己。」

 

「學長,我……」我真的很愧疚。

 

「全部一起檢討。」

 

「啥?!」

 

於是我只能鉅細靡遺地描述踏進吳法師道場的每一秒,方便主將學長模擬對戰條件,接著他從一開門就撂倒吳法師到最後臥房決戰,每個地點時刻都示範了我如何佯攻擊倒神棍的作法,連逃跑教學也沒放過。

 

只要我一失誤,就是先罰伏地挺身十下再重來。

 

「真實戰鬥中,沒有犯規,也沒有裁判喊停,認輸對方也不會停手,如果妳要拿柔道當護身符,就要習慣實戰亂取,豈能打一下就喘?打不贏也要能跑。」主將學長語重心長地說。

 

雖然早在中場時我的伏地挺身就只剩下貼在地墊上哼哼兩聲,但練習還是得繼續。

 

和無極天君扭打時造成的紅腫擦傷已淡化許多,我每次洗澡換衣服看見身上痕跡還是覺得異常噁心,直到被主將學長教訓了一整天,全身上下多出更多瘀青,小腿和手掌都因為全力做受身拍紅了,腳背還扭到,我卻有種瀑布灌頂的爽快感。

 

雖然身上的汗也像瀑布一樣的流,隨便抹臉舔舔手指都是濃濃的鹹味。

 

主將學長要我坐在椅子上,把右腳擱他大腿,讓他扳來扳去檢查,他們這些練武多年的高手都會幾招推拿,確定我骨頭沒事,噴完肌樂要我回家冰敷休息,本次處罰安全通過。

 

將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在模擬戰鬥裡連續五十次扁成豬頭,還有個專家在旁邊指導你可以把強暴犯這樣又那樣,實在挺解氣的。

 

為了讓主將學長示範正確招式,我一直都在扮演強暴犯的角色,為什麼這樣也有療癒效果?我納悶。還有,為何主將學長配合被我摔了那麼多次還是神清氣爽?

 

我意外得知一個可怕的秘密,寢技才是主將學長的必殺技,他太常用摔技完勝了,平常更沒有人能放倒他,導致我們都很少看過主將學長的另一面,這絕對是經過充分實戰才有的禁忌水準。

 

順帶一提,因為是實戰演練,沒有讀秒超過鬆手或禁抓哪兒這回事,放膽攻擊的我居然被卡得動彈不得。

 

寢技真的不好練,因為得有旗鼓相當的對手,人家還願意陪你滾地板,我今天就有幸體驗了一把爐火純青的全套壓制變化美技,只能說,很想死。

 

我真的對空氣喊教練救命了。害羞?根本沒那種美國時間,我只覺得自己快要變成消波塊。

 

許洛薇也從一開始的興奮嘿聲怪笑,到對我不知第幾次被寢技綁成粽子感到無聊,最後乾脆用小花身體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連牙床都露出來了,然後盤成一團窩在主將學長外套上睡覺。

 

沒有觀賽的價值真是對不起了!我怒,決定刪掉她的殺手學弟動態腹肌桌面。

 

主將學長還在分析我犯過的錯誤,我唯唯諾諾不敢有二話。

 

「補救反應很好,不過,把男人綁在床上這種事不能再犯了。」主將學長很認真的說。

 

我明明說是綁在床腳地板上的!對,我說謊了,但對象是主將學長時面子不能不顧,而且和事實又沒差多少。

 

我默默鄙夷刑玉陽的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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