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陪程紹元去段玉梅家作客後,燕臨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唯一的正面效益是他的確給自己找了更多事做,對將來更有把握,多背一個單字,多看一篇文章,這種行為也許到頭來沒有任何意義,至少此時此刻帶給燕臨虛榮感:至少他很努力。
答應陪程紹元去段玉梅家作客後,燕臨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唯一的正面效益是他的確給自己找了更多事做,對將來更有把握,多背一個單字,多看一篇文章,這種行為也許到頭來沒有任何意義,至少此時此刻帶給燕臨虛榮感:至少他很努力。
「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別急,故事才說到一半呢!我故意把當事者丈夫帶到那間精神醫院去,他果然爆氣和醫師打起來,我趁亂假裝勸架時架了諶恩一拐子,成功得到鼻血樣本,不用我說,丈夫迫不及待拿去和胎兒DNA比對,受害者這時還相信奇蹟懷上丈夫的孩子,很乾脆地答應驗了。結果不出所料,是醫師的種,不幸的是,這時胎兒也流產了。」易小隊長語氣一沉,「我以為一夜白髮只是電視劇,沒想到那女人真的白了髮,很平靜地說她都想起來了,要對催眠強暴她的醫師提告。」
被程紹元纏上,差不多就等於幫他做了一半的報告,燕臨這日回家又是疲憊無比。之前他發誓不再偷窺,也就將望遠鏡收進床底了,現在窗邊空蕩蕩的,人著了魔似走到落地窗前想揭開窗簾,燕臨忽然停下動作,靠窗皺眉。
星期六,結束報告作業的燕臨像是身上去了幾塊磚頭,對其他學生來說,週末是天經地義的休息時間,但身兼二房東的燕臨卻一週七天都被雜事絆住,就算能力足以解決房客帶來的問題和收租工作,心態上還是很疲勞。
昨天程紹元反常地沒找他聒噪聯誼心得,臉色有點蒼白,燕臨本以為他裝病,豈料程紹元整天都失魂落魄的,中午還不到就溜回租屋處。大概又在沉迷線上遊戲,燕臨懶得理他,他有更大的任務要做:逮住隔壁的靈異學教授。
時川荻只哭了幾秒,很快強迫自己閉緊嘴巴,他不想在張佳理這些人面前示弱,這些殘忍的同學不可能就這樣善罷干休。
果不其然,被石子打傷腿的貴族男孩按著傷處咬住下唇,原本姣好的臉孔扭曲成兇惡的線條,他開口說了一句不知涵義的句子,其他男孩女孩紛紛仿傚張佳理動作,各自吟唱密碼,惟獨還抱著白菊的美琉子驚惶地抱住花束強忍著淚水。
相較於學弟妹們在小學校的出師不利,時川組則安步當車在公園裡漫遊,彼此都是任務經驗豐富的老手了,院生們並未將看似相近的世界和現實或幻影劃上等號,在魔法技術被侷限,更是考驗一個洛哥斯人的基本功。
「浪遊,你覺得凱因是什麼意思?」長髮挽成書生髻的夏族院生問。
「我沒說不去。」白羽往建築物一指。
「只是打算先想清楚,凱因老師設計這個世界的真意。畢竟這裡絕對不可能是當時的人事地物,只是不知為何擁有高度的關聯性而已,雖然知道凶手的身分,但就這樣像玩遊戲破關一樣將目標逮捕,難道就能結束一切?」
遠眺可見高樓林立,咒術學院院生們一樣被凱因老師轉移到這處空地,正交頭接耳討論突然的變化,白羽想著,至少大家都在一起這點聊具安慰。
「怎麼回事?催眠?」破流不安地反扣著白羽的手,力道大到讓他有點疼痛。
到頭來還是用傳統方法騎馬從白夢堡趕回高中部的白羽半閉著眼睛被少女拉著走。原本就已經受傷兼睡眠不足了,還摸黑騎馬三小時,堪稱是挑戰極限,這時的盧身為戰馬的優點就表現出來了,四蹄飛雪的黑駒將白羽安然無恙載到高中部外的驛站,一臉不屑地嚼著紅蘿蔔目送少年搖搖晃晃爬上校車繼續趕路。
然後是星軌列車的早班車進站了,滿面紅光的馬尾少女走出車站後,在樹蔭下逮著打瞌睡的少年。
重新沐浴更衣上藥,將自己打理妥當的少年並未因換上嶄新服飾感到彆扭。白羽本來就慣穿長袖有下襬的夏族服飾,咒術學院的寬鬆制服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穿起來相當舒適,適合長時間坐著研究用功的服裝類型,他還順便繞去食堂吃完飯,拿了兩顆麵包和一壺茶當宵夜,省得很快又要下塔。
總覺得一切都很順利,他原來是這麼容易適應新環境的人嗎?白羽不曾困擾太久就丟開這個問題。
時川浪遊請破流替白羽找回掉落在空中廣場的書包,馬尾少女很熱心地衝出保健室,臨走前還拍拍胸脯表示她一定能趕在星軌列車發車前找回白羽的書包。
白羽無言地望著她豪邁的背影,再轉向滿臉笑容的黑袍青年。
傷痕累累的少年抱著小貓在安靜無人的教室群中快步前進,即使第一次遭遇毫不留情的毒打,少年五官仍不見任何悔意,只是顯得若有所思。
正如白羽威脅克勞德所言,學園對高中部握有細膩的監控措施,對於中央系統的介紹與進出核心區規定就寫在學生手冊上,只是得轉個彎仔細咀嚼才能明白箇中深意。
當晚,出了星軌列車在中央星城的終始站後,轉搭同一號特快車「疾風」,進入同一號公民區,在同一站下車,搭同一輛公車,然後回到完全一樣的河濱社區。
少女看著左方不遠處用籬笆圍著的瓦片道館建築,少年面對右方連棟茶色磚面公寓,中間只以一塊三角公園相隔,目測兩造距離不過百來公尺,兩人俱是無言地望向對方。